他低头吻程月萤,吻落在她锁骨,沿着肩头一路往下。多余的布料被他扯了下来,柔软地堆在床角。
膝弯被他握在手里,微微发颤。
梁灼慢慢地压下来,唇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会慢一点,你不要怕。”
程月萤的睫毛颤动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一阵不稳,胸腔起伏剧烈。
梁灼伸了一只手给她,程月萤的掌心刚放上去,就被梁灼十指紧扣着,握紧了。
握住她全部的犹疑,引着她踏进共同的边界。
试探是最磨人的,两个人都不好过,身体贴合的瞬间,程月萤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指节发白地攥着梁灼,眉心皱着。
梁灼指腹贴着她的腰,手臂的肌肉轻微绷着,像已经被驯服却依旧充满野性的兽。但他没有动,只是伏在她耳边,一声声地哄着,低语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们可以停下来,”他低头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哑:“真的,不行就推开我。”
梁灼从不是个喜欢征求意见的人。但程月萤是意外,是异数。
在程月萤这里,梁灼愿意让步,愿意收敛,愿意等她。
程月萤的心跳却没有因为他的话缓下来,反而更快了些。梁灼离她太近,说话时的气息擦过她耳后的皮肤,像星火落进雪地里,一点点烧起来。
却摇头,闭上眼,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回应。她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停下,没办法退回那个海浪之外的自己。
梁灼低头吻她,吻过她紧皱的眉心,再到她唇边,耐心又温柔。直到她睁开眼望着他,眼神潮湿地像是刚刚落雨。
梁灼停下动作,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得像哄小朋友:“放松我一点,好不好?”
他明明也不好过,忍得眼角都发了红,却挂着温柔的笑意等着她。程月萤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梁灼动作很慢,轻得不能再轻,但是很坚决,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印下他的名字。
程月萤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这种强硬和克制并存的亲密,让她几乎分不清疼痛和快感的界限在哪里。
她不太熟练,也不懂该怎么回应他,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背,指尖陷进他的皮肤里,感受到薄薄肌肉在掌心下轻微跳动,那几乎是她可以抓住的岸。
她睁着眼看向梁灼时,他也看着她,眼神炽热得不像平日那个冷漠倨傲的梁灼。
他俯身再一次吻住她唇角,笑着轻声说:“阿萤,我喜欢你。”
那句话像是在燃烧,落进她的耳朵,也落进她心里。
程月萤没有回话,只是闭上眼。
她被梁灼抱在怀里,肩膀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剧烈的心跳隔着血肉传导给她,每一次贴合都像带电,他的掌心捧着她的后脑,轻轻吻她的发顶,吻她睫毛下细细的湿意。
“为什么会哭,”他问:“是不是不舒服?”
程月萤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却没办法停止眼泪。
梁灼只好贴着她的脸颊,一遍遍亲她,哄她,手还在她腰后轻轻抚着。
她贴得他很近,近得能感受到他每一次颤动,像是从心底传出来的克制与温柔。
某个时刻,程月萤突然咬着唇抽泣了一声,整个身体都染上靡艳的粉红色。
梁灼握着她的腰,短促地笑了一下:“阿萤,不舒服也哭,舒服也哭。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后半场,房间里关了灯,透过窗,海面上升起巨大的月亮。
他们在月光下纠缠,身影交叠,呼吸缠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海风穿窗而入,带着咸湿的气息和某种安抚的凉意。
那一夜很长,像一场梦,又像在梦中醒不过来的未来。
而梁灼,一直握着程月萤的手,从未松开。
身体很累,但程月萤怎么都睡不着,海浪轻晃,她被固定在梁灼的怀抱里,整晚都被困在那种带着温度的触感和炽热气息里,一闭眼就能回到他掌心游走的那一刻。
像是掉进了深海,浮不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