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萤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梁灼的手掌顺势收紧,掌心扣在她腰侧,温热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带着克制而危险的力道,将她深深嵌入怀中。
夜色沉静,月凉如水,照亮一室暧昧缱绻,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唇舌交缠时的水声。
越萤缓缓闭上眼,唇间被他一点点攻陷。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管是习惯亲吻,还是习惯梁灼这个人。
梁灼的吻极尽缠绵,带着一点耐心和诱哄,却也不容她逃避。
掌心从腰侧移到越萤的后背,一点点顺着脊骨的弧度向上,掌心温热,与刚才冰凉的酒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管是哪种温度,都强烈刺激着她的感官。
越萤被迫仰着头,整个人半陷在梁灼的怀里,被他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吻着。她的指尖轻轻收紧,攥住了他的衣襟,却始终没有用力推开。
这个吻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几乎忘了呼吸,胸腔里只剩下彼此交缠的气息。
等到梁灼终于稍稍放开她时,越萤已经有些脱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凌乱,眼尾泛着一点水光,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脆弱。梁灼的睡衣她穿着本来就太大,领口在纠缠间稍稍散开了一些,露出一段莹白如玉的肌肤。
梁灼突然移开眼,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手摸了摸越萤的脸。指腹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唇边,轻轻碾过那片被吻得嫣红的唇瓣,嗓音微哑:“刚才那个吻是我应得的,这个吻,是我多收的利息。”
越萤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目光还有些迷离。
她轻轻咬了下唇,仿佛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听到梁灼轻笑了一声,手指挤进她唇间:“别咬。”
他低头贴近,唇在她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嗓音低哑:“你听话一点。”
越萤的指尖微微缩了一下,心跳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下胸腔里那股陌生又危险的悸动,抬眼看向他,故作镇定地说:“吻是利息的话,那你这笔生意……要收多少本金?”
梁灼眯了眯眼,笑意加深,语气懒散而危险:“阿萤,你最好别问。”
至少是现在,你不会想知道答案。
梁灼垂眸看着她,目光深邃,像是在衡量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松开了越萤,往后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开口:“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越萤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收手。
她刚才明明以为——
可梁灼却已经起身,像是丝毫不受刚才那场吻的影响,随手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领,朝她扬了扬下巴:“你睡这里。”
越萤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冷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低声道:“好。”
梁灼道完晚安,关上了卧室的门,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缠绵的温度,可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越萤走到床边,陷进柔软的床榻间。
又是梁灼身上的味道,很淡的香味,越萤以前以为是香水,但是簇新的床品和自己身上的衣服上也是这个味道,现在看来应该是香薰……等等,怎么又在想他。
心乱如麻。
如果,如果梁灼真如他所说,是用商人的眼光来衡量他们这段关系,也挺好的,不是吗?商人应该有风险意识,如果风险意识不够,那做赔本买卖也是常有的事。
至少她不会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梁灼说在他眼中,喜欢和收取对价并没有那么分得那么清的时候……会有点失落呢?
难道她还真的幻想和一个阶级差距如此之大的人谈一场纯爱?
真是可笑……
夜色沉静,房间里一片寂然,越萤的手掌落在柔软的床单上,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想要压抑住什么。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方才的缠绵,可是肌肤上残存的温度、唇间的触感、他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都如同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她翻了个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却依旧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越萤辗转反侧间,似乎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她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越萤走过去,推开了一道缝隙。
梁灼站在门口,逆着走廊上的灯光,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他单手搭在门框上,目光低垂,似乎是在看她。
“怎么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刚醒时的慵懒。
梁灼没回答,只是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睡不着?”
越萤怔了怔,摇摇头:“睡得着。”
梁灼低低笑了一下,没有拆穿她,声音懒懒的:“那好,晚安。”
他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越萤又躺回去盯着天花板,片刻后闭上眼。
夜已经很深了,她应该睡了,可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却还是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