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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突如其来的鸣枪响彻整个大厅,严洛一像触电似的被惊了一下,由于看不见的缘故他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也不知道现场此刻是什么状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枪并不是朝自己开的。
众人讶然地看向举枪之人,在一阵鸦雀无声之下仿佛时间静止。
“中元,放下。”极致的安静将季达海原本低哑的嗓音衬托出振聋发聩的效果,并灌入了赵中元的耳中。
被强制叫停的赵中元缓缓放下手中的木椅,紧攥着的手指松了松,一甩手把椅子扔到一边,但是看着躺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郭维却依然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又狠狠在郭维的胸口补上了一脚,咔的一声,硬生生地踩断了他的肋骨。
郭维哇地喷出一口老血溅了赵中元一裤脚,连带着晕晕乎乎的脑子都被疼清醒了,含着一喉咙鲜血发出嗬嗬的低嚎,抬起无力的手指向赵中元,吊着一股子怨气忿然道:“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违背戒条…私下…偷卖白|粉…”
赵中元蓦地瞪眼,没想到郭维会突然将他的黑料给抖出来,这无异于在他的怒火上再淋上一盆油,瞬间燃起了他的杀意,“你他妈找死——!”
就在赵中元抡起脚准备踢爆郭维脑袋的时候一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先一步踹出一脚,竟将赵中元一人高马大的壮汉直接给踹出三米开外,背部重重地撞向邢天的演讲桌下。
严洛一只觉身侧之人疾风一闪,紧接着就听见“咚”的一记声响,所以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Lucas出手阻止了赵中元。
顷刻间大厅的地板上又多躺下一个人,由于这一下来的毫无防备,赵中元腹部硬生生挨下Lucas的一记飞踢,剧烈的疼痛瞬间贯穿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似的倒地不起。
邢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中元,微垂的眼眸下只有冰冷的睥睨,仿佛脚边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垃圾。
“赵中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邢天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赵中元头顶上方落下,却如同一把锤子般敲打在他的心头。
赵中元仰头看向邢天,此刻他终于意识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邢天当然算计中,韬光养晦下的纸老虎只为在这一天露出他真正的尖牙,将所有想要除掉的人撕成碎片。
赵中元忍着疼痛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肚子嘴里哼哼着:“你...你原来...早就知道...”
场面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明眼人也看出了苗头,邢天这次把他们邀来并不是为了参加一场追思会这么简单,特别是几个自知屁股不干净的,见识了赵中元和郭维的前车之鉴这会儿都已经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然而杀鸡儆猴这招也不是对谁都管用,纯粹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除外。
啪、啪……
大厅某处忽然响起了鼓掌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人一边拍手一边笑盈盈地说道:“呵呵,想不到这次回来还有这么一出大戏可看,邢天,你还真是青出于蓝呐。”高成东阴阳怪气地夸了一句后紧接着有叹了口气,“唉,可惜啊,你爸当年要是有你这样的狠劲儿,也不至于留给你这么多麻烦。他呀,说到底还是过于仁慈,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选择往另一条路上走,不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尽早从山海抽身是正确的选择。”
既然高成东自己先开了口邢天便索性顺水推舟,说道:“既然东叔你也认为自己不再是三海社的一份子,那么老爷子给你手里的股份是不是也没必要留着了?”
高成东哼笑一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搞不明白邢天的意图就是一傻子了,“原来你这次邀我们来是打这个主意,行吧,反正今天大家都在这里,那你就说说具体方案吧。”
邢天也不再拐弯抹角当即朝着Lucas使了个眼色,紧接着Lucas便从演讲台上拿出一沓提前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直接跨过地上躺着的那两个分别发到了其他股东的手里。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曾经是和金老爷子最信任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们也应该清楚现在的山海已经不是当年的三海社,山海所走的路是康庄大道,而不是歪门邪道,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当年在临死前要你们当面立誓不再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尤其不能碰毒。”邢天用鄙视的目光睨了眼地上的赵中元一眼,“可有些人偏就狗改不了吃屎,仗着我父亲的仁慈肆意妄为。”
“但今天开始,山海不会再和从前的社团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希望这里在座的其他叔伯们知进退懂取舍,而我作为晚辈自然也会给到你们足够的补偿,让你们能安度晚年。”
“我呸!”赵中元忍着疼痛哼哧哼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TM算老几!我连你爸都没放在眼里过,更何况你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随即面朝众人用手指着他们,奋力抬高音量用威胁的口吻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要是谁敢在协议上签字老子就TM废了谁!”气势上做足了唬人的劲儿,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将他的无能狂怒放在眼里,当自身利益摆在眼前时谁还有心思去理会一条乱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