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严洛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只听陈浩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严洛一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万万没想到这鬼见愁竟然也会有开口向人道歉的一天,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相信我好吗?”陈浩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温柔,温柔得让严洛一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好好,我信我信,那你别抱着我行吗,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看吧。”
陈浩一怔,随后立刻松开了双手往后退了一步,其实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情不自禁说出这些肉麻的话来,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他只好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戏谑道:“哟呵,我这做上司的不是得慰问慰问下属嘛,怕你会一时想不开回去后递个辞职信什么的。”
见陈浩终于回复原貌严洛一才算是松了口气,果然鬼见愁还是那个鬼见愁,他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怕死,就算整个警局只剩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辞职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在这时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孟飞,这时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忘了将找到严洛一的事情通知队里。
“喂,大飞啊,我已经找到....什么?!”严洛一见陈浩听电话时脸色一沉就预感准不是什么好消息。
“艹!这么快就来了!你想办法拖着他们我马上回来,一定不能放跑了听到了没!”陈浩匆匆挂断电话后向着严洛一使了个眼色,“走,快跟我回局里!”
10
回警局的路上陈浩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严洛一,吩咐他先打个电话给孟飞并把被季节绑架的过程大致说一下,只要有严洛一这个人证别说是郑义那小子,就连季节也别想出警局的门。
如严洛一预料的一样,当孟飞接起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后立马高兴得语无伦次,激动了半天方才冷静下来听他把被季节软禁的经过大致交代了一遍。
陈浩坐在驾驶座上一边开车一边听着严洛一与孟飞之间的对话,特别是当他听到季节在地下室所做的那些变态行径之后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要不是怕影响严洛一和孟飞说话他早就把一肚子脏话喷出口了。
“是季节派人来保释他的吗?”严洛一问道。
“不是,是他自己叫来的律师。”
“季节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我们用郑义的手机打过他电话,不过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啊?”
对于这个推断严洛一倒是认为可能性不大,虽说他心里认定这起连环凶案一定季节与有关,但是在有些比较关键的点上他并没掌握什么真凭实据,光凭那些变|态视频以及从郑义那里探听出的线索并不能证明他杀了人。如果说季节仅是因为非法拘禁这项罪名就要畏罪潜逃又好像有点牵强,再说郑义一直被关在警局应该不知道他已经逃了出来,除非是那个黑衣人向季节通风报信,但严洛一始终觉得那黑衣人和季节不像是一伙的,这一点才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孟飞听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便喂了两声,还沉浸在思绪中的严洛一立刻回过神,“先别管季节,那个郑义多半是帮凶必须得留下,只要从他这里入手查一定会有线索。”
“行呗,那还不容易,我告他一条袭警罪先把人扣着就是。”
“好,等我们回来再从长计议。”
挂断电话后严洛一将手机交还给了陈浩并问道:“对了,你们在酒庄的时候还搜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陈浩稍稍回忆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当时我急着找你所以没有留意别的东西,后来发现暗门里的地下室之后就只找到了你留下的手机,然后我猜想你要么就是被带去了别处,要么就已经...”考虑到后面两个字不太吉利被陈浩给直接咽了回去,继续道:“我想这个姓郑的一定知道你在哪里索性就直接把他带回局里问话,不过这个人比想象中难对付,嘴巴牢得很,即便在他身上找到你那块手表他最后也撇的干干净净。”
说到手表严洛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惊一乍道:“你等等,说起手表我还想问你呢,你老实说你给我的那块手表哪儿弄来的?”
“什么哪儿弄来的?瞧你紧张兮兮的还怕我偷来的啊,当然是我自己的。”
“什么?!你自己的?自己花钱买的?”严洛一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瞅着陈浩。
“怎么了?你这么惊讶干嘛,不就一块手表至于么。”陈浩见他盯着一块手表不依不饶地问挺纳闷的。
“不是,你知道这表多值钱吗你就这么随便给人。”
“哦?这表很值钱吗?我不太清楚,反正是别人送的我也用不着,与其搁那儿积灰还不如拿来派派用场。”
“送的?谁送的?你怎么随便把别人送你的东西乱给人用。”严洛一语气中捎带着责备的意思,并且他真心为个送表的人感到不值。
而陈浩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严洛一见他眉头微蹙便识相地闭起嘴巴,于是两人一同陷入沉默中。
没想片刻后还是陈浩先开了口,沉声道:“这表是我继父送的。”
听到答案后的严洛一懊恼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但出于某种好奇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很讨厌你继父吗?”
陈浩轻叹道:“唉,其实他也谈不上讨不讨厌,只不过我和他之间没什么感情罢了。”
严洛一转头看向窗外露出了一丝苦笑,“你啊,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一个惦记着你的继父。”
这回轮到陈浩尴尬了,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话竟会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但对于严洛一的过往他却是十分好奇,“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严洛一一怔,想不到陈浩会突然问起他的家事,但既然陈浩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自然也要回答陈浩的问题,便直截了当地回复道:“一场意外车祸死的。”
陈浩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看来真像路展国说的那样并没有怀疑过他父母的死因。
“你为什么想来干刑警这行?又累又辛苦而且工资也不高,关键还很危险,你图什么呢?”
严洛一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又是图什么呢?”
“我啊,图这工作有挑战性呗,那种惩奸除恶的快感贼爽。这就是我当刑警的理由,你呢?干嘛放着安稳的活不干跑这儿来受罪?”陈浩朝严洛一得意地看了一眼,期待着他的答案。
“我的理由...应该跟你差不多吧。”严洛一随口敷衍了过去,他当然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才的来刑警队,只不过这个理由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噢,是吗,那就好。”陈浩淡然一笑,以严洛一的脾气性格怎么可能是为了想和他一样出风头才跑来当刑警,这其中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理由。
陈浩对严洛一的过往充满了好奇,或者说不单单出于一种好奇更像是多了几分关心,很难想象一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在突然失去双亲的打击下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严洛一白皙的脸庞上,让原本那张清秀淡雅的面孔映上一层浅橘色的光芒。陈浩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严洛一的侧颜上,不得不承认,严洛一确实生了一张耐看的脸。
蓦然间,好似有种叫做悸动感的东西涌上了心头,但陈浩并没有对此感到诧异,此刻的他已经再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因为自当他看到严洛一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不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不想承认的事情终究还是承认了。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人就是严洛一,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