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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求医不成反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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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腹疑问,于是用膳时再一次叫住了阿延,问:“小哥,劳烦问一句,虔州城里医馆都傍晚关门吗?”

云洇几次问他,阿延已对这位年纪轻却稳重的小姑娘有了十足印象,现在并非饭点,他也并不忙碌,便坐在另一侧的空桌子,笑着答道:“一般是这个时候,但也不一定,得看郝杏林心情。”

像是听了什么难以理解的笑话,云洇呵笑一声,不解道:“这是何意?郝杏林不问诊了,难不道其他医馆也得关门?”

“对啊。”

见云洇一脸讶异与疑惑,阿延猜出她心中所想,摆手道:“姑娘可别以为这又是虔州一个古怪的规矩,只不过郝杏林是虔州数一数二的大夫,其他人都敬重他,每每有病人,往往先去找他,再去其他医馆,久而久之,等郝杏林歇息了,其他大夫也大都关门了。”

这也算是敬重……这不就是那郝志云将全城治病一业垄断了吗?

见阿延似乎真对郝志云十分敬重,云洇不敢对虽看着良善的阿延说出心中所想,只恍然大悟地点头,不住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等外面大街上已经出现巡逻的卫队,云洇便知晓今日确实已经出不去了,既如此,休整一番也好。

放松下来,她便有闲心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尘土的裙摆,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凌乱的辫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如今定是灰头土脸,极不雅观的。

她叹了口气,吃完饭上楼时又让阿延提两桶热水上来,再不梳洗非得熏死不可。

蝉红正给青姨喂饭,见云洇是一个人,问道:“这么快就吃好了?”

云洇点点头,说:“是,吴叔呢?他不是先上来了吗?”

这时,已有人将热水送了上来,云洇指了指另一桶热水,说:“这是给你沐浴的,我们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就和吴叔再去点心铺。”

蝉红感激地道了谢,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阿爹可能还在喂马吧,他闲不下来。”

她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云洇将辫子卸开,双手扯着衣角,紧张问道:“小洇,明天唐少爷会来吗?”

“不知道。”云洇已在屏风后脱下衣服,抬脚进了水中,哗啦啦的水声和她的声音一道传来:“要是没出现,也是没办法的事。”

“怎么能没办法……”蝉红的声音莫名带着点紧张,说:“要是他不出现,阿婆怎么办呀?”

“虔州的大夫又不是只有他能请,我们照样可以,更加麻烦罢了。”

甫一没入温暖的水中,云洇便觉一股暖意包裹住全身,因多日赶路皲裂的皮肤瞬间舒展开来,语气都懒洋洋起来。

她觉屏风后的蝉红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何缘故没有说。

奈何云洇的脑子也在蒸腾的水雾中变得迟钝起来,便没泡多久,拍了拍自己的脸就起身换了干净的里衣,让有些焦躁的蝉红自己洗漱一番后便就寝了。

考虑到唐季扬的起身时辰,早去也没用。

于是等天蒙蒙亮,云洇见蝉红给青姨喂了药后,吃了早膳,一行人再前去郝杏林所在的回春阁看病。

奈何门还未开,只能在外头等着,但直至金锣腾空,回春阁依旧紧闭着,没有一点要开的迹象。

门前所等的人倒是多了不少,几个时辰,足够排队长龙弯曲蔓延。

见开门之时遥遥无期,云洇揉了揉太阳穴,终是让吴叔两人先将青姨带回去,自己出发前去常乐坊。

蝉红问:“小洇,你不把我爹带上吗?”

“嗯,得让吴叔把青姨背回去才行。”

“阿爹说那边鱼龙混杂,你们还是两个人去吧,我能把青姨带回去。”

见吴叔点头,又朝她比划了几个她能猜得出意思的手势,云洇想到吴叔昨日也轻车熟路找到了来回春阁的路,难道他以前是虔州人士?

但这不急于此刻追问,云洇现将疑惑移至一边,还是说道:“我不放心你和青姨,还是让吴叔陪同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说完又朝吴叔展示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转头朝着和另外三人反方向的道路前进了。

常乐坊和明月客栈分别地处东西,幸而虔州城不大,除却云洇走错了几次路,终于在晌午前寻了过来。

常乐坊与她心中所想并不一样,一路走来,她所住城东那块虽不说繁华,但也算秩序有加。

回春堂所在的永安街则是车水马龙、攘来熙往,虽不合医馆之幽静,却符郝杏林之名望。

城郊入城中,顺理成章。

但常乐坊却像是被熙攘虔州所遗忘的一片破屋旧瓦,人口凋敝,无声静谧。

她忽地想到吴叔所说的“鱼龙混杂”,这不像是唐季扬会来的地方。

云洇咽了咽口水,轻步走入其中。

常乐坊并没有什么店铺,准确来说是没有什么开着的店铺,它们似乎沉睡于白日,复苏在夜晚。

于是乎,在破败牌匾中过于板正的“虞记点心铺”这五个字就显得格格不入又过分瞩目了。

说它瞩目并不为过,毕竟这以紫檀木作底的牌匾放眼整个虔州估计也找不出几个。

云洇虽认不出紫檀木,但肉眼便可见不凡。

这是常乐坊少数几个白日还开着的店之一,云洇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看到了堂前一个正在打盹的敦实少年。

那少年听到云洇脚步声,迷迷瞪瞪醒来,瞅见有客来,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结结巴巴道:“买,买点心?”

云洇观他相貌,听他声音,是唐季扬所说的店小二无疑了。

她微微屈身,将袖中纸条交与观雪,观雪莫名接过,见纸上字样,脸色微变,抬起头紧盯云洇,害得云洇的心都微微提起。

唐季扬不会真出事了,没留口信给这店小二吧?

“我认,认不得字。”

“……”

见观雪涨红了脸,窘迫不已,云洇忙道了歉,将纸条拿回去,垂眼看其上写着什么。

唐季扬性子跳脱,字却像是被困于框中似的工整,云洇一字一字地念出来,说道:“墙、石、出、月——就这四个字。”

云洇抬眸询问观雪:“对吗?”

“啊,原来,原来是小少爷的贵,贵客。”观雪一拍脑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包装得最好的糕点出来,打开放于桌上,又倒了热茶给云洇,让她坐在椅子上吃着糕点喝着茶稍等片刻,便一溜烟地跑出去报信了。

云洇没想到观雪看着敦实,做事起来却一气呵成,等人跑没影了,她才缓过劲来,怔然地四顾只剩她一个人、满飘干果香的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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