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洇来,胡十立马打发了驿使离开,并说道已让驿使做好他们四人的早膳,只管用便是,态度好到与昨晚判若两人。
等唐季扬下来,三人脸上更是藏不住笑,幸好唐季扬迷糊地睁不开眼,只留云洇一人心底发毛。
也不怪三兄弟掩不住笑,他们已从驿使那打听清楚云洇一行人前往虔州,胡十见唐季扬作派,有越看越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心里自是乐得开怀。
云洇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唐季扬过分放松了些,便暗暗催促他加快动作,好早点出发。
这一番催促,唐季扬仍不紧不慢,一旁的三兄弟却按耐不住了。
胡十率先道歉说:“对不住,小娘子,小兄弟,昨夜我们三兄弟不小心喝多,险先冒犯了你们,还请见谅。”
云洇不愿搭理,见唐季扬欲放下筷子,回头去看,她双手摸上他的脸,不让他动,不太高兴道:“别理他们,吃你的,还要赶路呢。”
一大早被云洇三番五次地催促,回个头也要被她教训一顿,唐季扬亦不太高兴,拂开她的手,干脆放下碗,置气道:“我不吃得了,直接上路行了吧,你今早怎么回事?为何总催我?”
见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云洇也莫名动了气,正要开口,一旁的胡十一却先劝了起来:“小兄弟不要动气,小娘子也是为了你好,从此去虔州至少已无多少路程,快马加鞭便可在傍晚赶到,但若是再晚点,恐怕城门就要关了。”
胡十二亦在一旁心急附和:“我二哥说得没错,小兄弟若是单独一人,不如与我们兄弟一道,也好弥补昨晚歉意。”
“你怎么知晓我一人出发?”到这份上,唐季扬终于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昨晚还凶神恶煞,今早又笑脸相迎,莫不是要把他骗到哪个地方杀人灭口罢。
胡十自是知晓十二太过急切,找补道:“不过是听那驿使说了几句,听说小兄弟似有急事,要先行一步,我们兄弟才有此举动。”
说着,他又拿出李府令牌,道:“我家老爷常训导我们办事在外,要体民情,通民意,既然顺路,小兄弟又孤身一人,我们兄弟自是要照拂你一番的,若是小兄弟不愿,那我们也绝不强求。”
看到李氏令牌,唐季扬脸上顿时僵硬得生出一道裂痕,过了会才恢复原状,眼里泛了些冷意,不悦地看着胡十。
唐季扬盯着令牌发愣时,云洇静默地观察胡十三人的动静,见他们果真不约而同地等着唐季扬的反应,知晓他们确是李家的人,或许还见过唐季扬,此番是来试探他来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唐季扬不承认,这三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在她正要开口,把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好掩盖唐季扬身份时,就见胡十忽得跪了下来,嘴里大喊:“少爷,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在场人均是一愣,云洇和唐季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另外两人亦跟着一起跪下,嘴中说着少爷云云,弄得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本就焦头烂额,那厢驿使出来,见此情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囫囵向着三个镖师所拜方向,也丝滑地跪了下来,凑起热闹,一时间场景变得滑稽无比。
云洇不知唐季扬如何想,她只觉烦躁异常,脑里又不合时宜地想,也活该这墙头草驿使吃得上拍马屁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