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一个普通老师的眼界可能还比不上这种富商家庭出生的学生,提出来的建议人家不仅不当一回事,说不定背地里还笑话,自然废话比较保险,她又不像张雪峰老师专业做这个的。
纪复白说:“我不会出国读大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一茉:“为什么?”
纪复白:“我喜欢的人在这儿。”
蒋一茉恍然大悟,对对对,她今天还叫他考完再追,祝他成功呢。
“那等你考完试,可以找机会和父母好好聊聊这事儿,毕竟也是成年人了,父母应该可以理解。”只不过同不同意就另说了。
纪复白看着她:“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我更想跟你聊。”
蒋一茉:“跟我更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纪复白:“你没谈过恋爱?”
蒋一茉:“谈过是谈过……”
纪复白:“几次?”
蒋一茉:“1次。”
蒋一茉:?她为什么要乖乖回答?
“初恋。”纪复白一声冷笑,“就算只有1次,也比我有经验。”
蒋一茉说:“那当然了,你要有经验就成早恋了。”
纪复白:“你那次是早恋吗?”
蒋一茉:“当然不是,我上学那会儿可规矩老实了,上大学才谈的。”
蒋一茉:呃,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纪复白:“为什么分手?”
蒋一茉:“因为他……”顿了顿,“不便告知。”
蒋一茉:话题怎么偏到这儿来了?!再说下去该来杯扎啤了。
不等纪复白再开口,蒋一茉看一眼时间,说:“今天就先这样,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看她被问得浑身不自在,纪复白笑了笑,起身说:“我送你。”
蒋一茉摆手:“不用不用,别浪费时间,你该干嘛干嘛。”
纪复白:“我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出门走一趟,难不成路是你修的,你能走我不能走?”
蒋一茉:“……”
蒋一茉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开门出去。
回到客厅,纪复白妈妈用眼神询问结果,蒋一茉为难地笑了下。
纪复白妈妈也没抱太大希望,知道纪复白从小就倔得要命,不撞南墙不回头。
纪复白妈妈说:“蒋老师,吃了蛋糕再走吧?”
保姆已经把蛋糕端出来,在餐桌上放好。
“走吧,吃蛋糕。”
不等蒋一茉说话,纪复白握住她纤薄双肩,推着人往餐厅走。
点了蜡烛,关灯许愿。
蒋一茉坐在纪复白对面,蜡烛的光晃荡在男生清隽的脸上。
明明这一幕正在发生,可这种朦胧感却好像已经是回忆里的画面。
过后,蒋一茉安静的吃蛋糕,听纪复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父母的话,突然间他抬眼问她:“你是不是吃不了?”
她无奈笑笑,心说整个蛋糕你差点切下三分之一给我,你觉得呢?是要撑死我吗?
她又怕胖,所以吃得也慢。
“吃不完没关系的,小白也是,给你切那么大一块,哪个女孩子能吃得下。”纪复白妈妈笑说。
纪复白把蒋一茉那份蛋糕拖过来,“别勉强,吃不了我帮你解决。”
蒋一茉:“那我就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好再打扰你们休息。”
最主要是再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了,打车回去可是一大笔钱!
“蒋老师,让我们司机送你吧?”纪复白爸爸道。
蒋一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去坐公交就行。”
许是她表现实在太过惶恐,对方没有勉强。
“我送你。”纪复白起身。
蒋一茉正想再一次拒绝,听人家爸爸说:“这才对嘛,小白,对人要有礼貌,尤其对女孩子,更要有风度,送蒋老师上了车再回来。”
这样一来,她倒不好再说什么。
乘电梯下去,两人并肩走到街上,纪复白陪蒋一茉去公交站台等公交。
盛夏的夜黏腻燥热,蝉在奋力鸣叫。
“紧张吗?”蒋一茉问。
“紧张,”纪复白把目光从远处拉回来,落在身旁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但不是紧张高考。”
这话从纪复白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蒋一茉印象里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不管大会致辞,还是重要考试,男生总是一脸从容淡定。
记得高三开学典礼,来了好多局里大领导,他作为学生代表,在容纳两千多人的大礼堂台上致辞。
稿子是学校事先写好的,让他照着念避免出错。
他念着念着看错了行,也只是顿了下,平静道:“不好意思,看串行了,本人近视眼,谅解一下。”
底下都笑,他就安静等着大家笑完,然后把稿子放一边,开始脱稿,反而更加流畅。
蒋一茉想想他那时,又看看他现在,一看就是从小富养出来的孩子,在任何场合都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哪怕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摔一跤,也能顺便表演个后滚翻,总之绝不让自己陷入窘迫就对了。
真好,这自信要能分她一半,她也不至于讲个公开课紧张得拉肚子,焦虑得刷手机到半夜,看着自己写的教案心里骂都什么垃圾,上讲台两腿打颤,脑子空白……
蒋一茉的思绪又重新回到话题,说:“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掉以轻心,高考好好发挥。”
纪复白:“你不问我在紧张什么?”
蒋一茉:“不是紧张高考,就是紧张高考完跟人表白的事儿呗。”
蒋一茉一脸“我可是过来人我什么不知道”的表情,笑着看他,又说:“说实话,我也蛮好奇的,你有没有兴趣聊聊那个女孩子是谁?”
纪复白盯着脚下的路,就连垂下的乌黑长睫都透着一点认真思考的意味,沉吟后,转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