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我让她去好好洗洗脑子,怎么会有人喜欢上同性,真是恶心。”伊藤美惠半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咬牙切齿地说着。
呵。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他在组织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是像伊藤美惠这样自私自利还冠冕堂皇的利己主义者也是少见。
“小池葵的喜爱从未对你造成过困扰,反而是你,伊藤美惠,你利用她的喜爱,一次次磋磨她,精神打压她,控制她,最后连她的愿望也是你暗示的吧,你真恶心。”
伊藤美惠一下子卡壳,良久,她才无所畏惧地说,“那又如何,这又不犯法。”
诸伏景光久久地看着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不会死,也没证据把她送进监狱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似乎除了生死和自己的荣耀以外,没有任何在乎的事情。
他突然知道该怎样惩罚伊藤美惠了。
精神上的折磨,有时会比□□上的痛苦更难忍受。
“你知道吗,原本小池葵的灵魂还被锁在那个石雕里,石雕碎裂过后她的灵魂就释放了出来,而且它吸收了足够多的力量,它会存在很久很久。”诸伏景光歪着头,视线逐渐落在伊藤美惠的脚边。
“如小池葵所愿,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小孩缓缓裂开一个邪恶的微笑,在伊藤美惠突变的脸色中一字一句说道,“你跳的每一个舞步,走的每一步,都会踩在小池葵的灵魂上,你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
以扭曲的姿态缠绕在伊藤美惠腿上的小池葵闻言露出了一个虚幻的笑容,碎裂的手指紧紧抓住了伊藤美惠的小腿,结结巴巴地说着,‘不分开,我们,永远,不分开……’
“不,不不不,不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伊藤美惠就感到内心一阵恶心,膝盖以下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被什么阴冷黏腻的东西包裹,一动都不敢动。
“求求你,你能看到是吧,求你帮我驱逐她吧,求求你求求你!”伊藤美惠有些崩溃地说着,“我给你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想要做的事,我和我的未婚夫都能帮你完成,你能帮我杀了小葵对吧,求你……”
“安德烈?”黑泽阵接话,“他很快就会下去陪小池葵,说不定也会过来陪你。”
不不不不不不——
伊藤美惠揪着头发跪坐在地上,无声地崩溃了。
……
身材高大的清洁工推着车和拉着化妆箱的女人擦肩而过,重新回到了安全通道。半个小时刚好,伊藤美惠的化妆师轻轻敲了敲化妆间的门,推开门看到双眼空洞瘫倒在地上的伊藤美惠后惊叫一声,扑过去扶她。
“伊藤小姐,您怎么了伊藤小姐!”
“我完了。”伊藤美惠颤抖着,在化妆师打电话报警的声音中,站都站不起来,她无法想象自己是踩在什么东西上面,只要想想,她心里就万分膈应和恶心,还有永远无法摆脱的绝望。
她将永远无法跳出她的舞步,并且她的身体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吐真剂的代谢很快,任何医院都检查不出来。她后面还有世界巡演,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解释……
安德烈,对,安德烈可能会有办法。
可是,可是那个人说,他马上就会杀了安德烈,而且她到现在都没能打通安德烈和教会联系人的电话。
她自己被放弃了。
她彻彻底底的完了。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天鹅在临死前作出的激烈挣扎,她永远是那只孤身只影在平静的湖面上艰难挣扎,最终默默死去的天鹅。
她的荣耀,她的剧目,都在今天彻底落幕。
伊藤美惠终于捂着嘴痛哭出声,落下了绝望的泪水。
……
换回自己的衣服后,黑泽阵牵着诸伏景光的手,如同一个最正常不过的游客一样参观着校园,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还算顺利。”潜入和撤退都按计划进行,甚至后备计划123都没有启用。
“嗯,不错。”黑泽阵点了点头,顺口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还有奖励?”诸伏景光歪头,他还以为他还在还债。
“也是,你债还没还完,而且还多了一条命要还。”黑泽阵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那就没有奖励了。”
诸伏景光鼓了鼓嘴,别过头。
正巧这一回头,他优秀的动态视力看到停车场闪过一个人影,他赶紧拉了拉黑泽阵指着那边说:“我好像看到一个和安德烈很相似的人。”
黑泽阵脚步顿住,安德烈的动态他还没有确认,但是不能确定这人看到多少,必须先把人控制住。
“抓紧。”黑泽阵直接一把把小孩捞起来挂在肩上,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诸伏景光在颠簸中为了不被甩出去只好抱住男人的脖子。
几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黑泽阵慢下脚步的时候诸伏景光抬起头扫了一眼,指了个方向。
“刚才在那边。”
朝那个方向找了一段路,他们找到了站在一辆古董车旁边的安德烈。
“嗨~在找我吗?”安德烈抬手打了个招呼,“我正巧路过,看到了黑泽教授,就过来看看,怎么啦琴酒。”
伊藤的未婚夫,安德烈,呵。黑泽阵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嗤笑了一声。
安德烈绅士地对他们做了个鞠躬礼,上下打量了一下琴酒目前抱着小孩的样子,“几年不见,琴酒,你怎么开始带孩子了。”
“Ouzo(希腊茴香白兰地)。”琴酒低笑着叫了他的代号,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最好只是路过。”
诸伏景光皱着眉把头别过去,隐藏着自己的外貌,“被看到脸了。”
“无所谓,我会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黑泽阵毫不掩饰他话中对生命的漠视,因为让诸伏景光更加好奇,这样的黑泽阵怎么会愿意去拯救世界。
他分明是那种会毁灭世界的人。
“别生气,琴酒。”Ouzo面对琴酒的敌意摊了摊手,“我真的只是来看我未婚妻的,你要相信我。”
“琴酒大人,这个小孩,和前段时间送到实验室的苏格兰有点像呢……”
话音未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自天灵盖从后背穿透了天灵盖,几米外的男人瞬间突至他面前。
诸伏景光是扒在黑泽阵肩上的,他能感觉到隐藏在柔软衣物下的放松的肌肉瞬间紧绷,爆发出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
但他来不及阻止,只是他一个眨眼的时间,黑泽阵就突进到Ouzo面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在这一瞬间Ouzo只来得及用尽全力拿出枪凭借本能瞄准男人的胸口,尚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右手就受到重击,一个手刀迫使他松开了手里的配枪,枪落地后被踢到数米之外的角落,扣住脖颈的手顺势用力把人按在了背光的立柱上。
“Ouzo,在美国养动物养得都没有警惕心了吗。”黑泽阵好整以暇地微微偏头,“瞄准人的时候要记得打开保险。”
诸伏景光想了一下,自觉的从黑泽阵身上跳下来,跑过去捡了枪,站在一边。
“咳,琴酒,你也太暴力了。”Ouzo因窒息涨红了脸,他只是个柔弱的研究员,根本打不过行动组的人,更别说是琴酒了。
“说吧。”琴酒稍微松了点力气,让人可以说话,“伊藤美惠是你的哪个实验品。”
“说是实验品也太冷漠了,我只是在观察她而已。”Ouzo终于能够呼吸,喘了几口气以后顺着琴酒的提问说着,“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你就没有用了。”琴酒说完直接手下用力单手拧断了安德烈的脖子。金发蓝眼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两眼充血,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他到死也没想到,琴酒居然会这么痛快地下手,明明他手里还有很多和实验有关的情报……
真不愧是……最完美的实验品……
死之前的最后一刻,Ouzo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