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确实没有什么好讲的,正如黑泽阵所说。是一个很简单的潜入并破坏目标物品的任务,凯特很快就询问完毕,用眼神示意诸伏景光有什么问题就问。
“那凯特女士,请问我们飞天猫猫教的成员构成是什么样的?”
“什么?”
“我是说我们飞天猫猫教会……”诸伏景光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
凯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泽阵,“你居然这么和他说?”
果然,我就知道是琴酒随口乱说的。诸伏景光端起茶杯。
“我明明说的是是圣火喵喵教!”
噗哈?!诸伏景光差点呛到,他坚定地咽下这口水后放下手中的杯子,心有余悸地推远了点。还有黑泽阵你别用茶杯挡嘴,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笑!
“唔,其实我也是骗小孩的,没想到你真的信了。”黑泽阵别开眼,避开了诸伏景光谴责的目光。
“我没信。”诸伏景光强调道,“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玩笑。”
黑泽阵挑了挑眉。
凯特逗弄了下小孩,翻开一本书放在诸伏景光面前,开始正经讲解。
“前略,这个世界要完蛋了。”然后她合上书。“我说完了。”
诸伏景光平静地打出三个问号。前略是什么鬼,这个世界又是怎么要完蛋了,这不是根本就什么都没说吗!
“不是我不想说,我说出口了你听不见。”凯特也很无奈,涉及到世界的真实部分她没法告知他人,“总之就是,因为世界各地各种邪教以及各种仪式,这个世界已经快完蛋了。”
诸伏景光心想他几十年来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碎成渣渣了,就和昨天的石雕一样。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我们,都在做正确的事,我们在拯救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
诸伏景光看了看凯特,看了看黑泽阵,没有说话。
讲道理,说这句话的凯特也很像邪教。
事态比他猜测的还要夸张。他自从醒来以后,就已经对自己的现状进行了大胆的猜测,他之前甚至想过是琴酒找了特效团队故意哄骗他的情况,但是听完真实面临的处境后,他现在已经开始思考宇宙的真谛。
他窥见了世界的另一面的冰山一角。
“从结果上来说,我们其实是在拯救世界对吧?”诸伏景光沉思着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歪着头总结了一下,又困惑问道,“那为什么不多找些人帮忙呢?”
“不用那么委婉,你就直说你想联系波本和你的机构就好。”黑泽阵一眼就看出诸伏景光的内心想法,毫不留情地打断,“绝对不行,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他们不会相信的。”
“鬼也好,神也好,全都无所谓。”诸伏景光笑着,“只要我说,Zero就会相信我,也会为我保守秘密。”
“就算你的Zero可以相信,但是其他人呢。”
诸伏景光沉默了,他在组织里的这些年见到过太多人类对于这些未知的事物的恐惧和贪婪,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就会使人铤而走险,更别说这是涉及另一个世界,有关死而复生的秘密。
他不能保证所有人都立场坚定。
“不要去窥探不该知道的事情。”黑泽阵说,“这全都是人类带来灾难。”
“但是黑泽是人类对吧,为什么你就能知道。”
“阿阵是纯人类噢。”凯特说,“可惜被那个组织捡走了。”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类来作为您的协助者呢?黑泽看着也不像是会拯救世界的样子。”
“因为黑泽很强,至于他为什么要帮我,这得你自己去查,这也是没办法说的一件事。”凯特说着,灿金的瞳孔划过一丝愉悦,“你们人类可真厉害,我见过一个很厉害的侦探,他会从微不可察的细节出发,一路追查,差一点就查到了世界的真相。只可惜,他看不见另一个世界,和真相擦肩而过。
“我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假如锚定之人的意志发生动摇,世界就要毁灭了。”
“你承担得起毁灭世界的因果吗?”
黑泽阵轻轻啧了一声,打字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凯特一眼:
你别恐吓小孩。
“别这么护着他。”凯特轻啧了一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我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一下:
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锚点,相当于一枚钉子,负责构建和连接整个世界,非常重要,不可替代。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个世界是围着他转的。这个人最大的特征就是无法在既定的命运发生之前死亡,凡是意图提前杀死他的人都必定会遭到反噬。
锚点必须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唯物的,否则世界就会像是气球一样爆炸。
而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ta是谁,在哪里,世界意识把锚点藏得严严实实,在既定的命运发生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个锚点。”
【■■■■■■■】诡异的声音仿佛是在播报什么一样在他耳边扭曲。
“不对,你听到什么了!别去想!”凯特像是听到什么似的突然坐直身体,但是她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不清晰。
诸伏景光大脑不受控制的回忆刚才不知道什么存在说过的话,他清晰的记得每一个字,但是每当他想复述时,语言系统就像是打乱了的拼图,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试图思考,但是思维一片混沌。
“我是真实存在的吗。”诸伏景光喃喃道,眼前一片混沌,时间仿佛被拉长失去了明显的界限,真实的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思维像是被无形的黑洞捕获,不受控制的滑向另一边。
“停下。”黑泽阵见状直接越过半张桌子伸手捂住了逐渐面露疯狂的诸伏景光的眼睛,强制打断了他的思考。“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即为事实,这个世界是存在的,你当然也是真实存在的。”
“你不要再想了,你思考得太过深入你要疯了。想想你自己的锚点……”黑泽阵的声音逐渐模糊,像是被一层厚厚的棉絮所隔绝,诸伏景光在黑泽阵冰凉的手掌下闭上眼睛,开始默背警察手册。
也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刚经历过类似的冲击,诸伏景光很快地就从眩晕中脱离出来,清醒了自己的认知。
诸伏景光睁开眼,面前的两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一人在看书,一人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他呼吸发生变化的瞬间黑泽阵就抬眼看来,随后立刻抬头看了眼时间。
“五分钟之内,是我赢了。”黑泽阵对着凯特说。
“哼,你选中的人。”凯特摇了摇头。
他没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那多半又是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你们用我赌什么呢?赌注是什么说给我听听?”诸伏景光微笑着歪了歪头。
“赌主教的位置。”凯特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阿阵不想当主教,所以把位置丢给你了。”
“诶?飞天猫猫教不是你骗黑泽的吗?”诸伏景光瞳孔地震。
“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组织都,额,五个人了,加上旁边的两只小崽子就是七个人,正好需要有一个组织,就叫猫猫教好了,我任命你为主教。”
她指了指黑泽阵:“神父。”
指了指自己:“教皇。”
点了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牧师。”
最后掰着手指又说:“还有两个人一个红衣主教一个传教士。”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瞬后兴致勃勃地选择加入:“好呀,那冬月和其他黑泽的下属就是修士和修女咯。”
黑泽阵眼神死,他本指望诸伏景光能反对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人欣然加入,完全没有打算征求其他成员包括他家同期的意见,眼看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都要讨论到教堂和礼拜了,他叹了口气,平静地站起身,打算去准备一下‘圣餐’。
要不然去定做一些神职人员的服饰吧……黑泽阵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