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还先给了二十文的定金。
他以前只见过嘴歪眼斜的傻子,没能把顾安知和那傻子联系到一起去,只觉得顾安知是阮白泠的夫君,男人是一家之主,所以把定金交到了顾安知的手里。
顾安知把钱给阮白泠:“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正好去县城熟悉熟悉,看看摆摊卖凉皮的路线。”
阮白泠见他把钱直接给了自己,有些意外,他给钱的这个动作也太自然了吧。
不过顾安知经常犯傻,这钱还是自己收着比较安全,免得顾安知把钱丢了。
这次不仅接到了县城的单子,王家还有几个邻村来吃喜宴的亲朋好友,他们尝了阮白泠做的菜,向王家问了价格,感觉物美价廉,也跟阮白泠定了日子。
今天多了一个外村的订单,一个县城的订单,本村这两个月还有三家喜宴,阮白泠算了算,陆远之的一钱银子,另外两家一共一钱银子,外村一家七十文,县城的除去车马费一百文。
能赚将近四千银子,不如夏天的时候直接去县城租一个没有灶台的摊位,差不多一钱银子一个月,总比走街串巷要省事的多。
回去的路上,阮白泠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做席面的事,表哥家穷,请不起厨子来做喜宴,知道阮白泠做菜手艺好,就请了他过去帮忙。
那时候阮白泠才十五岁,觉得自己不行,还推脱了几次,最后硬着头皮上,效果不错。
村里人知道了他的手艺,一问价格,比请厨子来的价格要便宜许多,只要五十文,若是多加五桌就多十文钱,以此类推。
价格便宜,味道好吃,后来村里谁家成亲都找阮白泠去做喜宴。
有时候阮白泠一年能赚一二两银子,前两年娘身子不好,经常生病,还好他靠着这份手艺赚钱给爹娘买药,不然娘的病越拖越重,时间长了容易丢了命。
没想到做了几年的席面,村民们习惯性的请他做席面,就算想省钱想自己做席面的,也怕没请阮白泠来,会被别人笑话,说他加穷酸,这点钱都要省下来自己来,若是他们家再有几个弟弟,以后想成亲,别人家也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这么穷酸抠门的一家。
大家有了这个心思,也方便了阮白泠赚钱。
回到家中,顾安知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你累了一天了,过两天还要去你弟弟家做席面,先休息休息。”
阮白泠哪里听过这种关心的话,以前在陆家,邻居家的婶子总是夸他,说他忙活一大家子的事,从没见过哪家的夫郎有他这么能干。
这话被陆远之听到了,还不屑的说,一点家务事有什么可累的?
有一次刚下过雨,路滑,他去河边洗衣裳回来摔伤了手,手掌出划伤了好大一条口子,短时间内不能沾水,陆远之却讽刺他不想做家务,才故意摔伤的。
可是这辈子,他只是给人家做席面,顾安知却担心他累到,让他歇着,还把家里的被子晒了,小鸡喂了,还挑水去给菜园子浇水。
三天后,顾安知跟着阮白泠一起去陆家做席面。
他发现阮白泠从一早起来情绪就不太对,到了陆家门口,更是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的往里面走。
他总觉得,阮白泠对这里有心理阴影,很抗拒进陆家的门。
若是之前,他会觉得阮白泠因为没能嫁给陆远之,才会伤心的不敢进去,可是前几日阮白泠刚刚跟他告白,就算以前喜欢陆远之,现在也移情别恋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他正想着,陆远之的叔叔过来看阮白泠做菜:“你就是阮风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我跟弟弟是双生子,自然长得一模一样。”阮白泠虽然讨厌陆家人,但也保留了体面,说话算是客气。
陆远之的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留在乡下种田,小儿子读书,虽然没能考出个名堂来,但是去了县城一家书铺当伙计,后来娶了书铺家的独生女,现在成了书铺的掌柜。
现在陆远之的爹瘫痪了,也是他叔叔贴补钱财供陆远之读书。
陆叔叔笑着说:“既然你弟弟跟我侄子成亲,以后咱们两家都是一家人了,听说这次喜宴你要了一钱银子,家人过来帮忙做饭,竟然还要收钱,还比别人家要的多,越是亲朋好友,要的钱越是多啊。”
“这一钱银子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不是我们要的,没理由你们开出了高价,我们不要的道理,”顾安知故意提高了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顾安知提高嗓门继续说:“你们陆家不是自称是咱们村的富户么?怎么我夫郎的弟弟还没拜堂呢,你们就想吃我们家的软饭了?不如这样吧,陆远之别娶阮家的哥儿了,干脆入赘吧,我们保证,不收做席面的工钱。”
围观的村民听到吃软饭几个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白哥儿给自己表哥表弟们做席面都收工钱,怎么陆远之还想着白吃白喝啊?”
“之前听说陆远之给了八两银子彩礼钱,没理由连这一钱银子都计较,难不成那八两银子的彩礼钱是骗人的?为了面子好看?”
今日还来了不少陆远之在县城学堂的同窗,他们也好奇的看热闹。
陆远之最好面子的一个人,听到这话,憋红了一张脸,赶忙过去拉自己的叔叔,顺便掏出一钱银子递给了阮白泠:“叔叔跟你们开玩笑呢,这钱我们现在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