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湖边走了一圈,谈天说地,把回来以后发生的事,聊过的没聊过的全都说了一遍。
凌晨三点,在孟熹宁频频点头下,赵瑾珩把她送回家,就开车回桐安了。
早上九点,房间的窗帘被拉开,阳光刺眼,孟熹宁扯着被子蒙住头,蛄蛹了一下。
“昨晚的烟花是小赵放的?”孟静姝双手环胸,站在床边。
孟熹宁拉下被子,皱着小脸:“你没睡呀。”
孟静姝点头,又问:“要见家长了?”
“哪有,他都回去了。”孟熹宁又躺下,双眼涣散的看着天花板:“今天我也要回去了。”
“你俩这恋爱谈的没有一点社会气。”孟静姝感叹:“很像学生时代的爱情。”
孟熹宁面上不显,心里吐槽,谁家校园恋爱尺度有他们这么大,要她知道,第一时间得举报。
她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才九点。
“早上四点我才睡,姐,还有事不。”
“门口有五盒燕窝和两盒白花胶,你带回去,各拿两盒给小赵,别让人家光在你身上花钱,你该花也要花。”
聊了这么多,瞌睡早就跑了,孟熹宁坐起来,揉了揉头发:“他不让我付钱,有时候我想付,他就勒我脖子,我又没有他力气大。”
她仰着脸,看向孟静姝:“不过我经常做吃的送他。”
“能花钱解决的事不要自己动手。”孟静姝皱眉,点了一下:“我可不想你结婚了就围着灶台转。”
孟熹宁点头,笑得甜蜜:“我知道啦,姐姐。”
“我去上班了,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有空多给妈打电话。”
孟熹宁敬礼:“收到,长官。”
又躺了会儿,她才起床。
客厅空荡荡,波比和小乖躺在阳台上晒太阳,孟熹宁从冰箱拿了瓶牛奶,又回屋,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码字。
临近中午,夫妻俩才回来,孟熹宁把昨晚剩的菜热了一遍,对付了一餐。
午后,孟熹宁开车带着几小只回了桐安,小乖和三个崽,被郑秀留下,她担心孟熹宁照顾不好。
回去路上,孟熹宁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犹豫半响,才接听。
刚说了‘喂’,就被对方问道:“请问是孟熹宁小姐吗?”
“是。”
“这里是桐安第一人民医院,江余小姐于今日十点病逝,她生前留了您的联系方式,麻烦您能来一趟医院吗?”
孟熹宁被突入其来的消息砸的不知所措,她小声道:“江余死了?”
“是的,您今天有时间过来吗?”
“有。”喉咙被胸腔涌上的难过勒住,孟熹宁艰难道:“等我两个小时。”
“好的,谢谢您。”
电话挂断,孟熹宁思绪混乱,昨天还和她说新年快乐的人,今天就没了?
高速上车流不多,让她缓冲时间,孟熹宁呼了一口气,换了一首劲爆的英文歌。
五点多到的医院,在护士台询问后,孟熹宁被护士领着去了太平间。
踏进走廊,一股寒意夹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孟熹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进了一个房间,入眼的是一堵金属墙,被分隔成一个格子一个格子,护士拉开第三排第五个的冰柜,拉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您需要的话我们这边有车,可以直接拉到殡仪馆。”
“好的,谢谢。”孟熹宁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看到了江余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涌上的不适,让她忍不住干呕一声。
出了停尸间,孟熹宁问护士:“能收拾一下吗?”
“可以,不过要花钱。”
孟熹宁点头,表示可以。
护士笑了一下,从口袋掏出一封信:“江余留给你的,她让我告诉你,她很开心是你来送她最后一程。”
看着护士手里的信封,憋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找到出口,她红着眼睛,看向护士:“她怎么就死了呢,那么大的人,就死了吗。”
护士拍了拍孟熹宁的胳膊,安慰道:“人各有命,你也别太难过。”
亲爱的熹宁:
见字如晤。
这既是我第一次写信也是最后一次,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提起笔又不知从何写起,你不必难过我的离去,这对我来说亦是解脱,唯舍不得小乖与你,能在弥留之际看到小乖的孩子,也是我之幸,你的家人想必也是极为温暖的人,有你们在,我很放心。
我还想说,认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女生,今后我将会在天上保佑你,你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有可能是我,想想这也是极为浪漫的事。
最后,还要麻烦你将我的身体火化,骨灰存放在陵园的骨灰堂,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私心,小乖死后将我们合在一起,然后海葬,真的对不起,但它是我唯一的家人,希望它在去往另一个世界还能有熟人引路。
谢谢你,熹宁,祝你今后的日子,万事顺意。
江余留。
20xx年12月28日
孟熹宁低着头,把看完的信,小心翼翼的装回信封。
她开着跟在前往殡仪馆车辆的后面,车上的崽子们似乎感知到孟熹宁的难过,安静的趴在一旁。
送走江余已经晚上八点,最后看了眼小方格的彩色陶瓷,孟熹宁缓缓关上柜门,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一头黝黑的长发十分漂亮。
江余,愿你来世健康,幸福。
…
BHG俱乐部。
赵瑾珩的电话打不通,孟熹宁长叹了口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
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至少有五颗星星在看着她。
心里空落落,此时,孟熹宁极度想念赵瑾珩的怀抱,炙热温暖,像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