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刀眼疾手快,果断抓住女子手中的九节鞭,捏着鞭梢在掌心绕了几圈,猛然发力将女子拉至身前。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女子因突如其来的攻击身形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去。与此同时,她清晰地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癫狂的声音:“当然是更兴奋了!”
蒙面人借着夜色打掩护,猛然向金大刀发起偷袭。
金大刀挥手将女子甩向前方,试图以此干扰蒙面人的攻击。
蒙面人来不及收起攻势,只听“嗤”的一声,锋利的刀尖深深刺进女子腹部,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金大刀借势迅速后退,蒙面人无视掌背传来的麻木感,毫不留情地乘胜追击,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女子缩回指甲,痛苦地倒在屋檐旁,腹部衣衫被鲜血浸透,愤恨地望向蒙面人。方才还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此刻却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金大刀与蒙面人大战几十回,抽空瞥了眼负伤的女子。见她暂无性命之忧,便抬脚将她连同她的九节鞭一并踢下屋顶。
女子伤口不在要害,宛如一只敏捷的薮猫四肢并用,稳稳地落在地面。
她从怀中掏出上等的金疮药止血,强忍疼痛,心中暗暗咒骂金大刀。转瞬,眼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悄悄瞥向蒙面人手背上那道猩红的划痕。
姐姐精心调制的剧毒藏在她指甲里,不出三日,蒙面人必死无疑。
夜色如墨,她带着胜利的微笑,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金大刀确认女子安全离开,全神贯注应对蒙面人的攻击。
蒙面人见状,额角青筋暴起,周身散发凌厉的气息,嗓音低沉道:“你当我不存在?”
“存在,存在。”
金大刀担心行踪暴露,再次将蒙面人引至另一处偏僻巷口。
她整夜未眠,下意识打了个哈欠。瞧见蒙面人愈发阴沉的面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更不是轻敌。”
蒙面人被这欲盖弥彰的话语激怒,怒吼一声:“去死吧!”
就在他发动攻击的瞬间,九环大刀不知何时出鞘,宛如从天而降稳稳架在他脖颈上。
金大刀拿着刀,笑得单纯无害,“小老弟,先别急着羞愤。你身上有没有多余的银两?我没钱住客栈了。”
“你!”蒙面人怒目圆睁,话未出口,嘴里便被塞进一团麻布。
“放心,不是袜子,是没洗的腰带。”金大刀好心解释,又面带歉意地道:“得罪了。”
蒙面人眉头紧皱,不等悟出什么就被金大刀一掌击晕。
金大刀将自己当前从事的职业称为“陪练”。
由于向她发起挑战的人数众多,她决定在合理范围内收取相应的报酬。不过,并非对所有人收费,也考虑天时地利人和。
就比如现在。
金大刀收起兵刃,在蒙面人身上仔细摸索一番,掏出几块碎银,用手掂量一下重量,挑出最小的一块,重新塞回蒙面人衣襟里,轻拍他的胸口,说道:“老弟我懂,你也要吃饭。”
金大刀正要转身离去,却注意到蒙面人身上的黑衣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竹叶暗纹若隐若现,布料显然非同寻常。难怪方才剑气纵横时,他的衣衫能不沾寸尘。
“……老弟,你这衣服的料子可真不错!”
金大刀回头蹲在蒙面人身旁,伸手轻轻捻了捻那衣服的布料,随后从怀中掏出五个铜板,稍作思索后又加了五个,继续说道:“钱给你,我买下了。”
深夜,屋顶瓦片发出轻微的响动。
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摆弄着另一个瘫软的人影,画面透着几分诡异。
金大刀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右臂搭着两件黑衣,低下头,瞥了眼脚边昏迷的蒙面人,脱下自己身上的粗麻短打,轻轻盖在他身上,自言自语道:“亵衣我就不要了,放在这儿是不是有碍市容?”
她低声嘟囔,背起男人,将他安置在僻静的巷子里。拍拍双手,满意地说道:“大功告成!”
经过一整夜的忙碌,金大刀疲惫不堪。古代的巷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相似,没有想你的风到处吹,令人难以分辨。
她打着哈欠,在巷子里来回踱步,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回客栈的路。
一回到客房,她没来得及脱掉衣服,一头倒在床上,闭眼沉沉睡去。
黎明时分,天空泛起鱼肚白。
蒙面人耳边传来阵阵喧闹,他眉头紧锁,双眼尚未睁开便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
“不用报官,人没死。”
“怪凶的嘞!”
“呸!穿成这样也不嫌害臊!”
“难道是被婆娘赶出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蒙面人猛然惊醒,身体各处疼痛难忍,仿佛被人反复摔打过。
周围放大的脸庞满是讥讽与厌恶,他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顿时又羞又恼,急忙抬双臂遮住脸,狼狈地逃离街市。边逃跑边从牙缝处挤出那个名字,“金!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