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野也走过来揽住了傅燕同的肩膀:“嗨,兄弟,你弟真是锲而不舍啊,贵族高中不好吗,怎么非要跟你上同一个学校。”
“他不喜欢一个人。”傅燕同说。
“哟。”蒋越野说,“看不出来,你挺了解你弟的。”
纯粹是废话,傅燕同没说话,率先走了,蒋越野跟上去,四人一前一后走着,进了学校大门。
祝以眠又跟夏悉做了同桌。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负债了,可他还是每天都很穷,他把攒的钱都转给了祝玲,天天蹭傅燕同的生活费吃饭,夏悉调侃他,傅燕同都快成了他的奶妈,真是好惯着他。
所以祝以眠才这样喜欢傅燕同啊。祝以眠想。
但很快,祝以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事情发生在开学后的第四个星期,傅燕同交了女朋友。
这是祝以眠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天天和傅燕同一起上下学,有哪些女生喜欢傅燕同,追求傅燕同,他一清二楚,但是傅燕同都不曾理会她们,不收她们的情书和礼物,不和她们说太多的话,不和她们搞一点暧昧。
就连蒋越野都说傅燕同是性冷淡,看见美女眼都不眨的,十七岁,多么适合谈恋爱的年纪,像他这么帅的人,也都开始泡夏悉了。
傅燕同高一没有交女朋友,高二自然也不太可能,所以祝以眠一度很放心,很克制。
可事情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没有任何预兆和提示,傅燕同和高二一班的班花在一起了。这件事,还是夏悉在上完厕所后回来告诉祝以眠的,他听到了高年级的学长在厕所讨论这个八卦。
那是下午第一节课课间,祝以眠知道傅燕同上一节课是体育课,所以很有可能,傅燕同是在那时候被表白的。
当时祝以眠脑子突然就嗡了,他呆呆的在座位里坐了很久,直到第二节下课,他才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教室,上楼梯,来到傅燕同的班级教室外,看见有一个女生正坐在属于傅燕同的座位上,和一些围着他的男女同学说笑。
而傅燕同呢?傅燕同在哪里?祝以眠找啊找,终于找到了倚在窗边的傅燕同。
傅燕同站在那里,逆着光辉,视线落在那个女生身上。
傅燕同还是没有表情,但祝以眠知道有什么变了。
他的哥哥不属于他了。
那一瞬间,祝以眠的心很痛。
他不解,不愿,不知所措。
如果心脏可以流眼泪,那浑身的血液,就是他那一刻所落下的泪。
没有人接住他的眼泪,眼泪只能流回他的血管里,把他整个人淹没得窒息,每一寸眼泪流过的地方,都是烫的,痛的,是他所不能承载的。
十六岁的祝以眠,已经更成熟,更冷静,不再是哭着要糖吃的年纪,也依旧改变不了傅燕同的决定。
所以在傅燕同抬眼注意到祝以眠的那一刻,祝以眠仅仅只和傅燕同遥遥对视了一秒,没有任何质问,就转身走了。
他根本没有资格质问。
也失去了质问的力气。
祝以眠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没有流眼泪,只知道他像傀儡一般走出了教学楼,给保安看了校牌,又给班主任打了请假的电话,就从学校离开了。
他慢吞吞走回了枫园,每一步都走得很心碎。
他的暗恋就这样被迫结束在了这样一个萧瑟的秋天,枫园的景色如此温暖火红,他却反其道而行的心头发凉。
是傅寒率先发现祝以眠情绪不对的,还带了一身擦伤。
祝以眠怔怔地说,是有人骑车撞到了他,他跌到地上滚了几圈,才会变成这样。
说完,祝以眠就流下了眼泪,他变得十分无助,靠到爸爸的怀里,说爸爸,我好疼啊。
真的好疼好疼。
祝以眠哭得肝肠寸断,哪怕小时候被同学欺负,都没有这样哭过。傅寒吓坏了,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哄他,接着拿来跌打损伤的药,很小心的给他涂上。
祝以眠更痛了,失恋令他浑身是伤,哥哥变成遥不可及的月亮。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傅燕同从他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安全进了家门,才转身从枫园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主人,欢迎回家。”贝特正在准备晚饭,疑惑地看向他的身后,“咦?小祝先生没有一起回来吗?”
“没有。”傅燕同说,“从今天开始,他应该不会来了。”
“为什么呢?”
“我做了一件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事。”
“什么事呢?”
“我交了女朋友。”
“天哪,主人,恭喜你找到了人生伴侣。”
“……”
“贝特,从今天开始,打开二十四小时监听录像权限,并收集整理所有关于......”傅燕同说着,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道,“关于祝以眠的数据,放入永久记忆库。”
“好的主人,已打开二十四小时监听录像权限。正在贴心的提取今天之前有关于祝以眠的所有数据资料——提取完毕——正在同步永久记忆库——同步完毕。”贝特做完这些,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主人,在此之前你已经好几年不允许我监听您的隐私了呢。”
“没有为什么,贝特,”傅燕同的唇线依然平直,声音却卷入肺腑般低哑,“不要告诉祝以眠,我知道高一开学前那晚,风雨很大,他曾像一个恋人那样,吻过我的耳朵。”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过我了。”
“天呐!”贝特发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