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和傅行简赶到的时候,隔着挡板看见严云霆正在自己包扎伤口。
“你来干什么?”严云霆瞥傅行简一眼。
“来观察新生病患,”傅行简永远有话能回,“你现在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发病也没这么快的。”严云霆没好气地翻白眼。
“你们这个病研究得怎么样了啊,他被我女朋友抓伤,会不会爱上我女朋友啊,我不能失去艾鸢。”付迟辛紧张兮兮地凑到玻璃面前问我们。
许肆懒得搭理他,傅行简瞥了他一眼准备继续观察严云霆,停顿下来,“付迟辛抬头。”
“嗯?”付迟辛听话照做,抬起头和傅行简对视。
傅行简凑近,“你眼睛怎么了?”
傅行简记忆力是过目不忘的程度,这让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付迟辛和记忆里的样子不符。眼前的人,眼睛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不像是两颗眼珠子,倒像是两团搓圆的橡皮泥放他眼眶里了。
“眼睛啊……”付迟辛继续和傅行简对视,“不都这样嘛,长时间写论文写得眼睛都无神了。”
傅行简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还想继续近距离对视,观察付迟辛的眼睛,他几乎要贴上玻璃。许肆吓一跳拉开,“离玻璃那么近干什么,你看上他了?”
“我在观察病变。”傅行简抬头一看,付迟辛已经挡在艾鸢面前,防备地看着严云霆。后者乐了,“我要是真选[伴侣],也得选门口那位。你的,我可不要。”
严云霆一指门口的乔言心,当事人一愣。
付迟辛的声音阴恻恻,似乎有些不信,又好像有些别的东西,“是吗?”
“废话。”再怎么疯狂爱,他也不能对别人女朋友动心啊。严云霆懒得看面前黏糊的人,虽然他基本上可以确诊,但一想到自己病发会变成这样,有点恶心。
“队长,房间空出来了,走吧。”行动队队员在门口喊道。
“行。”严云霆往门口走去,直到他消失在门口,傅行简丢下一句话,“付迟辛,一个小时后去做检查。”随后跟着许肆离开。
乔言心等两个人走后,进入房间。
“毁了吗?”付迟辛冷漠问道。
乔言心犹豫着点头,“真的要做这些事吗?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付迟辛冷漠打断她,“爱我的话,就去做。”
“别说这种话,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乔言心小心翼翼地哄着。
付迟辛没有再搭理她,转过身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讨好艾鸢,“艾鸢,我和傅行简对视过了,他一定会被感染的,你放心吧。”
“嗯。”艾鸢敲击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机是乔言心的,现在被付迟辛要来给艾鸢联系外面。
“艾鸢,你让他感染,该不会是喜欢他吧?”付迟辛犹犹豫豫,还是问出来。
艾鸢的视线从手机屏幕升到付迟辛担心对我脸上,屏幕的光映出她唇边一抹讽刺的冷笑。她刚一伸手,付迟辛就跪下膝行到她手边,去蹭她的手掌心。
艾鸢低头看着这张脸,她指甲掐进付迟辛的脸,后者也没有丝毫反抗,享受恋人带来的痛苦,眼里只有艾鸢一个人。
“你早这样该多好啊…”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乔言心咬着唇,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天人交战,她快要精神分裂了。一方面,她二十几年的人生在看见付迟辛的那一刻,就从黑白变成彩色,好像生来就只为遇见他。
另一方面,付迟辛喜欢艾鸢,还要让她去做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她在想,这样对吗?到底,为什么呢?
她生病了吗?不不不,她好着呢,全身心的血液加速,整个人只要看见付迟辛就开心到要飞起来,精力充沛到跑三万米都不在话下。
没生病吧,是爱吧,这就是命运般的一见钟情?
手机里传来一条消息,[乔言心会暴露,快处理。]
艾鸢不信,她让付迟辛叫乔言心来,然后故意演出戏让路过巡逻的严云霆进来救人,然后吸引傅行简过来被感染,顺便让乔言心切换监控,去实验室更改几处数据。
怎么会暴露呢。
几十页的文献,只改两三处数据,监控早换了,也告诉乔言心擦掉指纹。
还有严云霆吸引傅行简的注意力,她觉得挺严丝合缝呢。关心则乱,发小受伤生病,谁会记得两三处数据的细节。
但对面那个人……艾鸢不得不听。
乔言心,废掉。
艾鸢处理一切手机上的东西,给付迟辛一个眼神。
付迟辛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转过身和乔言心对视,“你是爱我的吧?你会为我付出一切的,对吗?”
“当然。”乔言心毫不犹豫。
“那么,去认罪吧——就说你喜欢严云霆,想让他感染爱上你,并且希望[爱疫]永远也治不好,谁都不能把你们分开。”
[付迟辛从来没对乔言心这么温柔过,乔言心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在审讯第一天就注意到他了。被恋人爱意压垮的脆弱男人,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做恋爱中的顺从者,他值得一切守护,所以她才想护着眼前男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