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简看许肆,他有戴眼镜的习惯,因此看人的时候视线总是向下眯着,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对他们温柔,就能让他们痊愈吗?如果能行得通,显然这份工作的负责人就不会是我。”傅行简记录下数据。
严云霆很快重新控制好艾鸢,将她束缚好,隔着玻璃挡板抱怨,“你讲话就不能收敛点,要不是我,你和那姑娘万一交代在这怎么办?”
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生猛的,全身肌肉爆发都差点没拦住,现在松懈下来甚至有些酸痛。他可是专业训练过的。
“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不然呢?叫你来站岗?”傅行简显然没觉得自己不对。
“我现在也有点想打你了。”严云霆狞笑,气得牙痒痒。
“除非你想让我传染。”傅行简一句话让严云霆泄气。
严云霆自己遭受挫折,抬头看向许肆,“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是不是给少了?”
许肆愣了一下,“先凑合过吧,但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动手。”
她的履历,在场人都知道的,把艾鸢关进浴室淋水,把艾鸢关进天台,诸如此类。
这句话倒是给了傅行简好奇的话茬,“你既然不会受到爱疫的影响,为何对她谈恋爱的反应如此强烈?”
许肆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因为她对象不好啊。”自己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朋友,为了一个渣男要死要活,她能不激动吗?
她规避和人交往,是因为害怕和人交际到最后都会变成艾鸢那样一地狼藉,不代表她之前对人际关系没有向往,不需要朋友啊。
“为什么?”傅行简表情很费解,“她对象不好,那是她基因的选择,你为什么会被影响?难道你的基因可以凌驾她之上,替她择偶?她经历了不好的感情,你又没经历,为什么要干预呢?”
听不懂,但许肆攥紧拳头觉得傅行简没说什么好话。
“你就少说两句吧,祖宗。上次你被她们宿舍那姓封的揍了,回去我妈打一通电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严云霆忍不住捂脸,不愿回想。
他父亲当初在边境当兵,九死一生,被傅行简的父亲冒险救下,从此两家关系就特别好。
傅行简出生过后,从小就不合群容易挨欺负,严母就让严云霆保护着点傅行简,到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实话实说的讨论而已,到底在生气什么。既然做出行为,为什么不可以问?我从不相信有人会毫无理由就做出行动。”傅行简非常不解。
这么多年,他的确知道自己说话容易惹人生气,而且还能用百分比预测每一句话惹人生气的概率。
但说到底——他真的不知道大家在生气什么。就事论事而已,然后大家就会瞬间达到燃点,并燃起怒火做出行动。
尽管他享受人们的怒意,但真的好奇大家都因为什么具体的理由生气。弄明白的话,说不定他也能拥有这么低的情绪燃点。
“有些事,你不该问就别问。”许肆深呼吸,放松拳头。
“类似权限吗?我在你这里好感度没有艾鸢高,所以我没有权限过问你和她的事,原来如此。”傅行简起初还是疑惑,后面完全理解。
许肆眼睁睁看着傅行简自说自话,把他自己说服了。
虽然她不愿意回答,很明显是因为傅行简这个人提问方式有问题。
“那么换个问法,”傅行简把笔放下,“你对艾鸢如此过激,为何针对付迟辛毫无反应?按照你目前的行为来看,你认为这个男人是导致艾鸢堕落的原因。那么你对他没做出行动吗?”
许肆还没有搭话,旁边付迟辛冷笑,傅行简抬眼,又一个对[伴侣]以外的人有反应。
“她怎么没有?”付迟辛咬牙切齿,“葛教授就是她挑唆的!死贱人。”
许肆对付迟辛的话免疫,一边的严云霆倒是拍他头警告一下。
“看来是有。”傅行简视线顺着玻璃挡板爬回来,慢吞吞移到许肆身上。
“葛教授你应该知道,他和妻子青梅竹马,白头到老。他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付迟辛的所作所为告诉教授而已。”许肆看着付迟辛,缓慢讲出这段话。
她和艾鸢的矛盾,实际上就是因为许肆对付迟辛有敌意,付迟辛把这种敌意转嫁到艾鸢身上,变成许肆和艾鸢的对立。
他想法很好,觉得这是女生之间的小心眼较量,和自己没关系。但许肆有的是脾气,她同时针对艾鸢和付迟辛两个人,也忙得过来。
许肆是市场营销学,在经济学院这个大类里,自然知道葛教授的地位,可以说金融系的学生就没有不想拜他门下的。
金融系需要的东西——资源、人脉等等,葛教授都不缺。以葛教授的资历,他可以在首都的经济研究院担任主任,但选择和妻子一起回到故乡,在妻子的母校任职。
付迟辛身为金融学的年级前十,许肆打听到他的确带着艾鸢在葛教授面前树立专一的形象,对葛教授的名额势在必得。
后面的事情,连许肆自己也出乎意料。她没想到她会付出这么大的心力,用尽各种办法,就为了让葛教授了解付迟辛的真面目,从而果断拒绝,说绝不会考虑付迟辛的申请。
都是一个学院里的同事,葛教授表现如此强烈的不喜,加上教授们自己也觉得没必要招收一个名声不好的人来当自己研究生,本校和他校联系他们的学生都多的很。
因此付迟辛联系其他教授的邮件也都石沉大海。
身边人纷纷联系到导师,付迟辛却只能等待分配,本来葛教授那边都快点头了,却突然变卦更是让他呕的要死。
这么一查,就查到许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