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孩子停下游戏,好奇地追逐着这辆罕见的豪车。
车轮碾过晒干的稻谷,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爱国正蹲在自家小院前修理锄头,听到引擎声抬头时,手里的铁锤“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眯起昏花的眼睛,看着孙女跟在严嵘身后从迈巴赫上下来。
“阿爷……”沈妙妙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怎么同他回来了?!”沈爱国的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阿爷,我们进屋再说。”
沈爱国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孙女进屋。
当他听完孙女的讲述,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子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在斑驳的木桌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阿爷!”沈妙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您先冷静!”
“冷静?你差点被她害死,我能冷静才怪。”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像风中的枯枝般颤抖。
沈妙妙慌忙扶他坐下,却发现爷爷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
“沈老,”严嵘终于出声,“您放心,凡是害过妙妙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爱国这才想起严嵘还在一旁。
他盯着严嵘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严总救了我们妙妙,这份恩情老头子记在心里。”老人声音沙哑,突然弯腰就要跪下,“我给您磕个头……”
“阿爷!”沈妙妙惊呼着去拦。
严嵘动作更快,一把托住老人胳膊:“沈老,你不必如此。”他掌心传来的力道让沈爱国动弹不得,“妙妙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爱国直起身,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他转头看向孙女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心里一痛,像是被钝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妙妙,阿爷老糊涂了……”老人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掌轻轻搭在孙女的肩上,“要不是阿爷硬逼着你跟周婷婷走,也不会让你遭这么大的罪。”
沈妙妙鼻尖一酸,强撑着笑道:“阿爷,不怪您。您也是被她蒙骗了……”
“一定不能放过她。”沈爱国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脊,浑浊的眼底迸发出骇人的寒光。
就在这时,严嵘转头对老王使了个眼色,“把人带进来。”
两个保镖架着周婷婷走进院子,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漂亮的连衣裙上沾满泥渍。看到沈妙妙的瞬间,她突然挣扎起来:“妙妙,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黄莉莉骗了,我真的毫不知情啊……”
沈妙妙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严嵘揽住肩膀。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传来,莫名让人安心。
“解释?”严嵘冷笑,从老王手里接过录音笔,“黄莉莉怕你事后甩锅,可是将你们的对话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录音笔里传出周婷婷阴毒的声音:“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虚伪的嘴脸,我要毁了她,要让她染上艾滋,看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沈爱国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墙角的铁锹就要冲上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妙妙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害她,去死吧……”
严嵘一把拦住老人,转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把人带下去。”
周婷婷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告你们……”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在院子里炸响,周婷婷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沈妙妙:“你敢打我?!”
沈妙妙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这个作恶多端的狗东西,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呸!”
严嵘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赞赏。他示意保镖退后,给沈妙妙留出空间。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说要带我去城里见世面,结果把我卖到淫窝……”
周婷婷嘴角渗出血丝,突然狞笑起来:“装什么清高?你现在不也是靠卖身上位?严总床上功夫怎么样啊?”
严嵘眼神一厉,正要上前,却见沈妙妙已经揪住周婷婷的衣领,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教你怎么做人。”沈妙妙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高二那年,你偷偷上了郑老师的床,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昔日同学,你猜他们会怎么看你……”
周婷婷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你……你怎么会知道……”
沈妙妙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天我回去拿落下的作业本,亲眼看见你偷偷溜进郑老师的休息室,在里面呆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出来,衬衫扣子都扣反了,还有锁骨那里布满痕迹……”
周婷婷面如死灰,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泥土里。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发疯似的扑向沈妙妙:“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严嵘一把将沈妙妙护在身后,抬脚将周婷婷踹开。这一脚力道十足,周婷婷直接滚到了院墙根,捂着肚子直抽冷气。
严嵘揽住沈妙妙的肩膀,对老王挥挥手:“送警局吧,证据都准备好。”他低头在沈妙妙发顶落下一吻,“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在牢里好好‘照顾’她。”
沈妙妙心里一松,软软地靠在严嵘身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严嵘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下次打人记得用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指虎,“特制的,不伤手。”
沈爱国看着这一幕,长长叹了口气:“进屋吧,外头热。”他转身时,背影似乎更佝偻了几分,“严总,以后对我这个孙女好点……”既然阻止不了,就随他们去吧。
当晚,周婷婷因涉嫌杀人、拐卖、诈骗、卖Y违法活动等多项罪名被依法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