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路上,哈艮图斯并非没有遇到过聒噪之人,但她们中大多数都不像女艾,至于何处不像,这个疑问就像一个谜团缠绕在哈艮图斯心上,却始终抓不到答案的尾巴。
就这样,哈艮图斯以一个不清不楚的身份跟在一位不清不楚的老人身旁,女艾的生活很简单,晨起,经过简单的梳洗后,便带着几株树苗出了门。中午回来为二人简单准备饭菜后,接着带上树苗出门。晚上,则是为哈艮图斯普及那些生活常识。
跟在女艾的身后,哈艮图斯低头看着怀中的树苗,并不明白女艾这么做的意义。女艾也不解释,依旧是像往常那样,挖坑,栽苗,浇水。哈艮图斯也试探性的伸出手,,这是祂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认识这片生育了自己的土地。手指上的触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哈艮图斯心中却难免荡漾起异样的波纹。
时间就这么流淌而过,一日,还在屋中,哈艮图斯就听见了女艾欣喜的声音,她推开门,发现女艾怀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朵花,细软的枝叶与这周围的黄沙格格不入,那般鲜嫩的绿色,让祂无端想起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魔神,当时祂略带几分感慨的说道:“你大抵是没有见到东南面的景色,绿意盎然又生机勃勃,不像这里。”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花朵的枝叶,软的,和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黄沙一点都不一样。这是琉璃百合,女艾将它递给了哈艮图斯“漂亮吧?在我们部落,琉璃百合是一种代表幸福的花朵。”
说道这里,萍姥姥停了下来,被吊着胃口的霁月迫不及待的问“然后呢?”
“哈艮图斯和女艾最后怎么样了”
悠悠品了一口茶,萍姥姥才接着说道
“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
面前的人明明是少女的模样,眼中却是一片犹如稚子般的纯粹,叹了一口气,女艾道:“名字是
给每个个体给定的特定名称符号。”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什么,让我给你起一个?”
“哎,也是个可怜人。”
“归终?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好,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时间过得真快,直至着附近的黄沙变成了绿地,直至女艾的腰愈发佝偻,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有时归终需要用很大的声音女艾才能听见。但即使这样,女艾的手中也不停歇。
她在用针线绣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一件衣裳。人老了,也开始益发怀念起从前了,女艾也是这样,以往不害怕黑夜的人,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归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起从前的往事。
“以前,以前这里有漫山遍野的琉璃百合。每逢春季,就会盛放,族里的小姑娘喜欢结伴而行,一起牵着手,采下琉璃百合编成好看的花环。”
“那可真漂亮啊!”
“卡德摩斯也喜欢这样的景象,虽然祂不说,但我知道祂总会在树后面偷看。”
“我还记的我将花环送给卡德摩斯的时候,祂笑的可真开心啊。只可惜,后来,祂再也没有这么笑过了。”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了。”
归终摇头,女艾又哭又笑“我以前是部落里最小的孩子,她们都愿意宠着我,直到最后。”
尘之魔神,诞生于这漫天尘沙中的魔神,归终知道怎么样让一只魔物轻而易举的化为尘沙,但她却不知道在一个日渐衰弱的生命面前她该怎么做。
她只能眼睁睁的目睹着 ,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像往常那样栽下一棵树,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归终意识道不对,疯了一般朝木屋奔去。等她到的时候,女艾的生命气息近乎于无,怀中紧紧抱着最近绣的那件衣裳。
那双混沌的眼睛在看见是归终时,有了几分清明。
咳咳,她挣扎着说出口“在我们族中,长辈都会为自家的小辈准备这么一件衣裳。”
“你看”,她献宝似的将怀中那件如若丝绸的衣物颤颤巍巍举得更高了点。
“漂亮吧?”
衣物上绣的琉璃百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后来,归终想那是她此生见过最为妍丽的衣物之一。
这便是魔神归终的故事,杯中茶已凉,萍姥姥像是回忆什么,悠悠道:“说起来,那时候我记得归终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名字,名字好像是叫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