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但还是有很多粉丝在路旁翘首等待。远远贺迁安就看见亮着黄子弘凡的灯牌。

她从黄子弘凡温暖的手掌中挣脱，“你先走吧，我等下自己回去就行，至于要还我的东西，下次录制你直接带过来就行。”

“现在已经一点了，真的不好打车，你又穿的这么薄，风一吹真的会生病的，你的免疫力那么低。”

“喂，要关心就关心，不要夹带吐槽好嘛？”

“没有啊。”黄子弘凡笑着揉了揉贺迁安的脑袋，安抚炸毛的她，“我一直都是关心啊，真的！”

贺迁安还想要说话，结果喉咙有点发痒，咳嗽了几声，这可把黄子弘凡吓得不行，“你看我就说了吧。小祖宗咱就别犟了，就算被拍到了也没有什么啊，毕竟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送喜欢的人回家不是应该的吗？”

她竟无力反驳。

“那你先出去，我们要装作偶遇的样子，你再邀请我坐你的车，我推脱三次再同意，哈哈，一切都非常顺理成章，怎么样？”

“好～但是外面有点冷，就推脱一次可不可以？”

“嗯……那行吧。”

一切按计划执行。

黄子弘凡刚出去，贺迁安就听见外面的欢呼，叫“黄子“的声音近乎声嘶力竭。

她等了两分钟才出去，本来想悄摸摸地溜过去，结果却听见了谁在叫她的名字，同样的惊喜，同样的声嘶力竭：“安安！”

贺迁安顺着声音看去，在那一群蟹黄堡中，看见许多朝她招手的人，欢呼雀跃的样子把她给惊到了。她愣了好久，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黄子弘凡对她们笑了笑，“她穿的薄，现在肯定冻得不行了，我替她谢谢你们的喜欢。”他郑重地鞠了一躬，“已经很晚了，天也冷得很，大家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贺迁安是真的很懵，直到坐到车上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黄子弘凡：“刚刚那些人朝我招手是为啥啊？”

黄子弘凡拿出一个外套盖在贺迁安被冻得有点发紫的腿上，看她这呆萌的样子直被可爱笑了，“那些人都是你的粉丝啊。”

贺迁安更惊讶了，“我还有粉丝呢？”

“那当然了。”黄子弘凡打开微博点进贺迁安的主页，指着上面的粉丝数骄傲仰头，“你知道最近你涨了多少粉丝吗？两百万！”

虽然涨的是她的粉丝，但黄子弘凡显然比她本人还要激动。

“你咋知道呢？”

“因为我一直都很关注你啊。”

心突然停了一拍，贺迁安敛下眼眸，手捏着他的衣服，猛然想起之前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还给他。

“对了，你还有件衣服在我那儿呢，下次见面带给你。”

“都行。”黄子弘凡显然不在乎这个事情，“现在还冷吗？要不要把空调再调高一点？”

“可以了，挺暖和的。”身体一暖和，困意就来叨扰，贺迁安打了个哈欠，看向黄子弘凡的眼睛闪烁着泪花，“你说要还我的东西在哪儿呢？”

黄子弘凡伸手非常自然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拿出一个黄色的小本子。

贺迁安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本子怎么在你手里啊？我找半天都找不到还以为丢了呢。”

“录制青环的时候你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就捡起来，本来想还你的，结果给忘了。”黄子弘凡解释，“然后录制跑男的时候也想还你的，结果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

他说着语气放低了，心虚地垂下了头，“我看了这里写的东西，对不起。”

“没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本来就是要说出的话而已。”贺迁安大方表示毫不在意。

人对于说的话往往转瞬即忘，她还挺好奇她不能说话时都说了什么。

贺迁安兴致勃勃地翻着本子，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黄子弘凡渐渐黯淡的眼神和紧抿的嘴唇。

这个本子所记录的她说的话绝大部分都是道歉。她最常说的话竟然是她曾经绝对不会说的“对不起”，他看一眼心都仿佛被插了一把刀，不仅如此还不停地搅动着，连痛都呼不出口。

她只写了一个“对不起”在第一页，硕大的一个“对不起”。他为什么会说这是她经常说的话呢？因为这页纸的颜色比其他页的要深，毛边也比其他页起得更厉害。

这页的两滴水渍以前是没有的，是什么呢？贺迁安抬眸正好对上黄子弘凡的眼睛，他泪光闪闪的眼睛中的疼惜让一切都明了了。

这两滴水渍是他的泪，是他对她的心疼。

贺迁安没有说话，黄子弘凡忽然抚摸她的脸颊，动作无比轻柔，他眼睛下垂满是苦涩，但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她的嘉奖。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奶奶也常常喜欢对她说这句话，每次她都摇头，告诉她一点都不辛苦，也一点都不觉得苦。她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可面对黄子弘凡，贺迁安却说不出否定的话，平静的心搅动着积压许久的委屈，让她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想偎在他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冲动。

可到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连眼泪都没有流，只是点头，“是有点辛苦。不过还好，春天快要到了。”

她没有落下的眼泪从黄子弘凡的眼眶中掉落下来，可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的，肯定点头附和：“是啊，春天就要到了，一切都会好的。”

车外是一片寂静，唯有路灯还明亮着，照拂漂浮空中的尘埃犹如舞台洒落的金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