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域阑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小三,男狐狸精。
……
隋寂迎着冬夜的风,感觉冷气都进了胸腔,激得胸骨更疼。
但更明显的感觉是,他快要被汪域阑气炸了。
“寂寂啊,跑慢点,爸爸给你……哎呀!”
汪域阑捏着嗓子吼了一声,捂着被打的下巴,怒气冲冲地看着隋寂:
“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吃给吃穿,你身上的哪一分钱不是……嘶”
隋寂彻底失控,又给他了一拳,专门朝着汪域阑那张颠倒黑白、专哄有夫之妇的嘴,一拳接着一拳……
“又是你,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连爸爸都打……我先不报警……你班长电话多少?”
保安大叔根本扯不动隋寂,只要远远躲开,叫来几个学生问社会学院有个很有威严的班长是谁,让他们帮忙给他打电话:
“快点,这小子疯了!”
保安大叔一边驱散着围观的群众,一边在隋寂后面大喊劝架,忽然,这小孩怎么:
“你脱衣服干什么?你你你……大学里可不兴裸奔啊……赶紧穿上,哎呦我的天!别拍照别拍照,都给我回宿舍去!”
保安大叔彻底慌了,赶紧给保卫科科长打电话,他管不了这小孩了。
但还没等来保卫科科长,或者是社会学院的大班长,叫隋寂的这小子——光秃秃地把鞋子扔在他爸身上,鼻青脸肿地往校园里走去。
凑着校门口的灯,保安大叔看了看,还好穿着裤衩,他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冷的天,开始飘雪花了……这孩子。
“进值班室暖和暖和……你不想穿你爸买的衣服叔理解,等会你们班长给你拿……”
隋寂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隐入一片黑暗。
他倒真想把裤衩也套他爸头上,但这条裤衩可是他用自己的兼职钱买的。
兼职是陆在蘅介绍的。
换而言之,这条裤衩跟陆在蘅有关,他不舍得扔。
隋寂从来不看重什么脸面,就这么大剌剌地穿过黑暗,走过小树林,经过一片路灯……就在靠近宿舍的那条林荫小道里,他没注意脚下,啪,摔了个狗啃地。
“啊——”
被路奎先入为主地批评,他没哭;被陆在蘅冷冷地扫视,他没哭;被打,他没哭;被汪域阑指着鼻子骂,他也没哭……
隋寂抱着似乎摔断了的胳膊,怒而憋屈地嚎了两嗓子。
但很快忍住,真的很冷,胳膊真的很疼,尤其是他的那儿都要冻木了,别说身上毫无寸缕的其他地方。
“班长,我胳膊断了,好疼……我在那个树林带里,就上次你喝醉了的……哦,快点啊。”
到了,他还是给陆在蘅打了个电话。
他又给他添麻烦了,还搞砸了他们辛辛苦苦办的比赛。
隋寂蹲在地上,顾不得疼了,万分沮丧。
“隋寂……出来,上车……你!”
陆在蘅是直接叫了个出租车进来的,他跟保安和路奎说过了,赶紧把隋寂送医院,所以出租车得以进了校园。
在路旁下了车,他钻进树林带一路找,终于在湖边看见隋寂,结果——
“你他妈的又作什么呢?!”
饶是脾气再好的陆在蘅都眼皮直跳……小王八蛋,光着——是几个意思。
还是在这种鬼地方。
陆在蘅觉得自己真压不住火了,或者说是活了十九年突然发现自己这么能发火,这一个月来发的火比他往常几年都多。
“我爸让我脱的……说我穿的衣服是他的钱买的……好冷啊班长。”
陆在蘅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是隋寂哆哆嗦嗦的样子,眼睛肿了,脸颊也青了,大眼睛也明显哭过,通红……
他叹了口气,冲他伸手,把人拉起来,隋寂哼了声,他暗骂活该。
把人塞进出租车里,陆在蘅扔下一句“等着”,快速进了宿舍楼,到401给隋寂重新拿了身衣服,鞋,还有毛绒帽子。
“这些也都是他的钱……”
“那你他妈的裸奔去医院!”
“……”
隋寂乖乖地开始穿衣服,但骨折的那条胳膊不能碰,他只好空了条袖子。
“胳膊怎么回事?你爸打的?”
“他哪儿有这本事……是……我刚在树林带里摔了一跤。”
陆在蘅不带表情地轻笑了声,也懒得帮忙,既然那么牛逼哄哄地从校门口光着走过来,露条胳膊也没什么吧。
“对不起班长,又给你惹麻烦了,但是真的不怪我……”
隋寂把前因后果讲了下,还原样复述了一遍汪域阑的话,成功让陆在蘅再次心软。
但他从昨晚到现在,忙得跟孙子似的,跑来跑去,要盯着活动,要上课,要帮教务处的老师准备公开课的PPT,还要防着隋寂动不动“犯病”,还得……还得处理这小王八蛋捅下的篓子。
“人菜还爱撩架,什么时候能彻底长记性?!”
他凶巴巴的,隋寂垂着头,片刻仰起脸,争辩道:
“你打我的时候……可不是我撩架!”
陆在蘅噎了一秒,想起他收拾隋寂的几次……面色愈发不好看:
“我闲着没事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