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忱与和阳王姬本来就有些感情,再加上姚锐那袋暖情香还没解决,两人干脆捏着鼻子成了夫妻。
看起来还算恩爱,反正吴王很满意。
栩栩如生的绢花堆积在窗台上,配上清甜的香薰,竟真有蜂蝶虫鸟竞相而来。
决明子用一只金笼子直直扣住停在窗台上的鸟儿,合上打开的笼底,叹了口气,递给了一边的苦木。
苦木拿了根叉子,把笼子挂在了窗外的一根横梁上。
那里整整齐齐挂着一排小鸟,那只原本挂在外面的鵩鸟挂在正中间的位置。
姚锐要干什么他们也猜不到,问问题这种事……只有九里香会做。
挂在这儿就挂在这儿吧,反正也不吵着殿下睡觉——此人晚上要么不睡,要么就跑到别人屋里睡,就算这群鸟在这儿打雷都影响不到他。
“又抓了新的啊?”姚铮牵着猫从窗前路过,一眼看到苦木把鸟笼子挂上,随手一指其中一个笼子,“孤涂,把那个给我取下来,挂到我屋里去。”
孤涂忍气吞声地上前,踮脚把姚铮指着的笼子够了下来。
苦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跟着公主混,三天挨打九顿肯定是少不了的。何况齐国与匈奴之间几乎隔着血海深仇。
等到公主拎着笼子扯着猫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苦木才问决明子:“……我怎么觉着那小子身上的伤那么少?”
其实不少了,不过脸上没有罢了。
孤涂这几天无数次尝试刺杀公主,均以失败告终,然后被公主揍一顿,忍气吞声听她的指使。
决明子摇摇头,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间屋子:“或许是殿下有所授意吧。”
既然吴国的事情了了,姚锐现在每日都在使劲套姬开的话,试图拿到许之臣之事的一点线索。
后者就跟早有预谋一样,说再多都是装傻充愣,委婉的说装听不懂,直白的说装听不清。
许家大院里外都是士兵,比刘政通那个破别院还难进,九里香在树上抓耳挠腮了大半天,硬是找不到从哪个角度能安全的潜进去。
偏生许琰死了,如今与许氏一族有关的人只有吴王一脉。
“殿下,尝尝这个。”姬开把一盘糕点推到姚锐面前,“王宫膳房新研制的,没用油没用糖——”
“……”姚锐看着面前的糕点。
不用油和糖做出来的糕点,那不就是换了个颜色花样的馒头吗。
“长安不管馒头或者面坨子叫糕点。”姚锐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合适的词汇。
他不再去看那糕点,仔细拿剪刀给手掌上的白鸟剪着翅膀上的翎羽。
这只鸟是他众多捉到的鸟儿中最喜欢的。它优雅、美丽,就像一只凤凰,又通晓人性,极为乖巧。
“既然喜欢,为何还要剪掉它的翎羽?留着难道不是更好?”姬开侧目看着那只鸟,凝眸询问,“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下人做比较好,殿下也不必亲力亲为。”
姚锐轻笑一声,把鸟儿塞回笼子里:“翎羽迟早是要剪断的。不铲除翎羽,若是飞走了,我只能让决明子射杀它,做成一件美丽的摆设。活着的总比死了的更好。”
“说起来,你最喜欢哪只?”姚锐意味不明地笑着看向他。
姬开看向窗棂上某个笼子,里面原本关着两只鸟,一只深蓝色,一只浅绿色。
深蓝色的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姬开更喜欢那只浅绿的。
“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姚锐拍掉身上的断羽,用手帕擦擦手指,接着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这盘馒头给我拿走。不吃。”
姬开脸上的笑容越发沉重阴险,他又把盘子往前推了两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你只能吃这个。皇后听说了你乱吃东西的事,托我管束你的饮食。臣天资愚钝,但还是能勉强猜出来殿下想要什么的。”
“你算什么——”姚锐刚要出言反驳,却见姬开眼中泛起的一丝戏谑,忽而换了语气,改口同意了:“好啊。既然是母后的要求,我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
有没有这回事姚锐不知道,反正姬开就是在威胁他:不听话就别想知道许之臣的事。
吴王确实在包庇许之臣——不包庇能怎么办,许之臣是许太妃的亲叔叔。吴王甚至没见过许之臣,但他爱许太妃。
“我听你的,你给我讲讲太妃的事吧。”姚锐眉眼弯弯,看起来就酝酿了什么坏招。
平常是不笑的,笑起来准没好事。
姬开也微微笑起来,假装读不懂他的小心思,回答道:“好啊。不过再讲也只是殿下知道的那部分——从官家小姐沦落到歌女、得宠失宠又得宠、暴毙而亡。”
“她被赶出王宫时毁了容,后来一直戴着面纱。”
即便容华不复、红妆消磨。
“许之问有四个弟弟,难道没有人接济她?”姚锐故意开口询问。
那四个弟弟里只有许之臣还算出名,剩下三个人则完全没有音讯,九里香在坊间如何也打听不到一点消息。又不可能直接去问许之臣。
“这个……我听父王说接济他们的是清河郡主。”姬开思索了一下,许之问除了许之臣的弟弟他也没听过,如果都活着的确实没道理不管许太妃。
当时郡马和郡公都在吴国任职,郡主在吴国闲的没事,干脆给自己物色了准儿媳。
她作为湖阳公主唯一的女儿、先帝唯一的表妹,嚣张跋扈在九州之内无人能比,才不管人家谁的女儿谁的妻子,上手就请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