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禀报,去禀报……”夏琮还是受不住冲击,昏了过去。
“你也不说清楚禀报谁。”锦浪轻无奈地在他脸上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随后对衙役说,“把他抬走歇着吧。叫几个人去禀报吴王、王后、贤王、二殿下。”
衙役领了命便要走,还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了,锦浪轻面色微红,竟是有些扭捏地说:“如果可以,把三公子也叫过来吧。”
衙役一走她又叹了口气,按照身份,姬开配不上海安公主,可是配她正好啊。虽然不知道为啥吴国人都觉得海安要嫁给九公子。
以前都是公主自己择婿,也不知道陛下抽什么风,非要自己选一个。
锦浪轻坐在棺材沿上,看着棺木里锦衣华服花容月貌肌肤依旧吹弹可破的女子,似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呢?”
“九里香你别掐了!疼死了疼死了!”甘遂见人都走了,马上吱吱哇哇地叫起来,“你这家伙手劲怎么这么大!”
“不就掐你两下,至于吗。”九里香松开手指,不悦地瞟他一眼,“要是殿下掐你——不管哪个殿下,保准比这疼。”
她以前被姚锐掐过,那时候还在北海边,姚锐还是个没多大的婴儿。
这小崽子手劲死大,还专挑着脸掐,除了亲爹亲娘亲哥,敢抱他的都遭过殃。
“那时候殿下才多大,你好意思和一个婴儿比吗你!”甘遂揉着腿上被掐疼的发热的一小块皮肉,“真是的,我又不是没被伤过。只有一颗牙的小孩咬人怎么会那么疼!”
钩吻被姚钺使劲拽过头发,掉了一大把;甘遂则被姚铮咬过,现在胳膊上还有一排牙印。
而且姚铮比姚锐更邪,姚锐是男女不分,敢抱就敢掐,姚铮则是只咬男不咬女,亲爷爷都不例外。
大概是因为当时魏王和王妃都没空管她,小孩心里不高兴。
“哈哈哈。”九里香尴尬地笑笑,“说起来钩吻伤的还是最轻的了。几根头发而已。”
钩吻心酸的蹲在梁上,看着底下的棺材。
“话说回来,封墓那天我还特意去凑热闹了,刘政通到底是怎么给偷出来的?”九里香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风高气爽,艳阳高照,可连给她哭坟的人都没有一个,九里香虽然去看了,却没有哭,只等壮士走了后随便采了些白菊花,聊做慰藉。
“陈屿灵还是你亲手钉地里的呢,又怎么跑出来的。”甘遂反呛道。
“锦浪轻不见了。”钩吻突然淡然出声。
九里香不以为意,随意摆摆手:“大概走了吧,谁没事想一直跟尸体共处一室……”
“喂。”
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九里香吓了一跳,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心脏猛的一停,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
她转过头去看,发现锦浪轻坐在另一根梁上看着他们三个。
“你你你……你怎么爬上来的?不对,你怎么发现我们的?”九里香支吾了半天,指着锦浪轻震愕地开口询问。
他们做了多少年暗卫,行事动作都卡在不被人发现的那个点上,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发现实在没道理!
锦浪轻晃着脚,随意回答:“一进门就发现你们了。顺着柱子爬上来的。”
九里香看着锦浪轻指着的那根光秃秃的柱子,满心满眼的震撼。
“你们老姚家的人都有毛病啊!”九里香崩溃的抓着头发,“吴王马上就来了,你怎么下去!”
“我又不姓姚。怎么下去你别管。”锦浪轻晃着脚,指着棺材,“她谁啊。哦还有,你们又谁啊,在这儿干什么。”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果断沿着房梁从另一边的窗子出去了,又翻身上了屋顶,钩吻马上寻了个阴暗的角落不知道往哪跑了,九里香和甘遂稳稳落在旁边的树上,迅速锁定不远处一辆马车,稳稳落在车顶上。
“九里香?”贤王察觉车顶有异动,掀开车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姚锐正抱着一本书,闻言偏头看过去。
九里香马上移到另一边,趴在车顶上往下垂着头,对姚锐说:“殿下,我们被锦浪轻发现了!怎么办?”
“那你们还不赶紧走,给殿下说有什么用。”姬开不满地看向她,“影响我和殿下喝茶。”
明明是你自己在偷喝御茶!九里香无声的呐喊着。
“钩吻倒不必担心。甘遂暂时去燕国协助铮儿,九里香不要再管这个案子,继续去干自己的事。”姚锐叹了口气,淡定做了安排。
贤王忐忑地看向九里香:“铮儿去燕国了又是怎么回事?我早说过那个燕王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定王姬和燕王后都被他砍了,铮儿到燕国不是羊入虎口吗?”
九里香看了姚锐一眼,模棱两可道:“公主在吴国交了个朋友,那女孩看上了个泓阳虞氏的后人,三殿下陪着她去看看。”
泓阳虞氏好歹与皇室有些渊源,燕王也是不敢妄动的。
贤王松了一口气,举杯喝茶。
“快到地方了。”姚锐放下手里的书,抬起眼睛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