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早已来到刑部的大人们,就看着二人在这里斗嘴,谁也不敢开口,毕竟尤辜雪在这个刑部,是除了刑部侍郎陶恪行以外,唯二个敢正面给刘易学气受的人,这种架,谁拉都会惹一身骚。
眼下这言论更是骇人听闻,有些大人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刘易学被气的老眼猩红,一个眼刀子过去,他们立刻闭嘴。
刘易学总是在她这里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一次却是让他当众下不来台,气的他毫无形象的跳脚咆哮。
“尤辜雪!!!”
她有些无奈的转身,忽视他往前走:“大人啊,您要是实在是精力旺盛,就围着皇城跑两圈,锻炼锻炼,这刑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您这声真的有回音,吵的很。”
“尤辜雪!你简直是寡廉鲜耻,无法无天!你给我站住!”
这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让他给毁了,尤辜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的转身,却又继续往后退:“不好意思,站不住~”
“你!你!你!”
刘易学指着她的手指在发抖,深呼吸了好几口,偏偏又无法处罚她,小太监赶紧过来给他递了一杯水顺顺气,陶恪行在一边看他们斗嘴,是不想阻止的,可是这情形再不阻止,真该出事了。
“尤辜雪。”陶恪行从前方的卷宗架上下来,手上抱着一堆东西,放在她的怀里,“这些是太子殿下要的卷宗,还有一些刑案牍文,你亲自去送。”
尤辜雪大概的看了一下,都是些已经结案的卷宗,风灵均要这些做什么?
刚想开口,却被陶恪行的一个眼神止住了,她也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为了帮她摆脱这个刘易学的纠缠,尤辜雪抱紧怀里的东西,由着小太监带路,皇宫很大,东宫在哪靠她自己别妄想找到。
她和小太监在路上边走边聊天,经过湖边时,看见了被宫女引着往前走的林绾绾。
尤辜雪的眼睛一亮,颇为兴奋的对她挥挥手,许久未见,这脱离了林家的林绾绾明显气色好多了,她也看见了自己,远远的朝她福了福身子,笑的腼腆,但好像有急事也没有过分热情的回应她,就继续跟着宫女去了。
“小福子,她们是要去哪?”
小福子年纪看着就不大,个子和尤辜雪差不多高,他顺着尤辜雪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宫女是哪个宫里的人。
“那是六公主宫里的桑叶。”
小福子人瘦,他抱着尤辜雪的卷宗,走起路来有些不便,还有些卷宗要滑落,尤辜雪伸手分了一半到自己的身上,小福子大惊失色。
“呦!司执大人,这可使不得。”
“没事,本来就是我的任务,这么多,你抱起来走路也麻烦。”躲过小福子要拿回卷宗的手,尤辜雪接着问道,“那六公主是生病了?怎么请了太医署的人去?”
林绾绾在她考核的时候帮忙,被陛下连带着赏赐,成了太医署唯一的女学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么一来,后宫里的那些个公主娘娘们,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就喜欢找她看,也省的那些什么流言蜚语了。
“司执大人不知道吗?”小福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可是随即想到,她和燕熹去了关外,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尤辜雪倒是好奇了起来,这宫里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知道什么?”
小福子看了眼周围,确定无人在旁,才低声道:“先前周家的那个小世子在六公主的及笄礼上,对公主行污秽之事,幸而尤家三公子赶到,否则就该酿成大祸了。”
尤辜雪不受控制的瞪大眼睛,她才离开几天啊,宫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尤序秋倒是只字未提,应当是为了护住公主的名声。
可是,周伯屿和周赢不一样,他虽然好高骛远一点,可是绝不是个好色之徒,还这么蠢的在宫里对公主下手。
“这不可能吧?那小世子再混账,也不敢对公主不敬啊。”
“司执大人聪慧,那小世子并不是有意玷污公主,据我在狱中的朋友说,那小世子是因为被人下了催情蛊一类的事物,才会导致兽性大发。”小福子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稀奇,“不过大人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蛊虫这种东西存在?奴才还以为,都是些志怪之书中的夸大其词呢……”
尤辜雪的脑袋一嗡,蛊毒,又是蛊毒,这东西她身上不就有一个嘛,拜谁所赐她自是心知肚明,既然周家的事情他已经早就设计好了,为何还要对周伯屿下蛊?
还害得其他的人受连累?
这难道也是他发泄复仇的一环嘛?
小福子的话匣子被打开,一时间受不住,回头时发现尤辜雪并未跟上,他疑惑的唤了一声:“大人?”
“哎,来了。”尤辜雪回过神来,抬脚跟上,“那公主要女医馆是……”
小福子道:“公主自那日受了惊吓,一直心绪不宁,还梦魇,太医署就派了个女医馆,每日给公主熏香把脉,左不过都是安神的。”
她记得,在原文小说里,风有川对这个六公主是格外的珍贵的,自幼就受尽了宠爱,可是后来,匈奴为了表诚意送来了自己的和亲公主,出于两国交好的目的,这个唯一适于嫁龄的公主,便和亲去了。
至于结果书中虽然未提,但也是显而易见的,后来大雎被灭了国,她在匈奴的地盘,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皇帝如今的极尽宠爱,都是一把把的温柔刀。
来了古代这许久的时间,尤辜雪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感慨,还是新中国好。
“小福子,那日周家举家被流放,我没看,周伯屿也是被一道流放了?”
话题谈到这个地方,小福子有些难以启齿,他垂首,面露不忍:“周家的罪是周家的,那小世子差点玷污公主,陛下如何能放过他,发去了戍边的军营。”
尤辜雪没有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天真道:“让他参军来将功赎罪?”
那这样的话,皇帝倒是比她想象的要仁慈,可是小福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是……供人消遣的……”
尤辜雪的瞳孔猛的骤缩,她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他……他可是男的……”
小福子满脸的神情充斥着见怪不怪,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催促道:“大人,太子殿下还等着呢,咱们得快些了。”
尤辜雪沉默了一会,半晌后才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