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严辛跟着他停下来。片刻之后,严辛就反应过来,“学长,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要翻墙进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严辛甚至没忍住笑了起来。
钟鸣嘉被严辛问得万分窘迫。“不翻进去,那要怎么进去?”他傻乎乎地问。
“当然是从大门进去啊。”严辛笑得灿烂,“我怎么会带着学长翻墙。”
“可是天黑了,能进去吗?”这又不是大学,晚上照样有很多人。
严辛:“跟我走就好,能进去的。”
钟鸣嘉半信半疑地跟着严辛走到了门口。
大门果然是关着的,但是保卫室的灯亮着。严辛带着他走到小门那里,保安看见外面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随着人影靠近,钟鸣嘉看清了来人。出来的这个保安看起来不到四十岁,长得人高马大,很有架势。钟鸣嘉心道,果然是好学校,连保安都那么称职,他高中的保安都可以被叫一声“大爷”了。
严辛开口喊道:“田叔。”
被叫做“田叔”的保安也看清了来的是谁,惊喜地说道:“严辛,你怎么来了?”
严辛道:“在附近吃饭,吃完想回学校看看。能进去吗?”
“能啊,”田叔说着给他们打开了门,“就是楼里都上锁了,进不去。你怎么不白天来,晚上也没啥好看的。”
严辛:“本来没有安排的,就是走到这儿了,想来看看。我们不上楼,就在操场上转转。”
田叔很畅快地说:“行啊,转吧。你们出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开门。”
严辛向他道谢:“谢谢田叔。”
田叔摆摆手,“不用谢。”说完转头看向钟鸣嘉,看着他怀里的花乐了起来,“你们怎么还带花来?”
钟鸣嘉被问得心里一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辛适时说道:“当然是怕遇到王老师啊,带束花来壮壮胆,要是被她看见,就把花送给她。”
田叔听了大笑:“哈哈哈,王主任晚上肯定不在学校啊。再说你这么优秀,她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
严辛也笑起来,“田叔,你先忙,我们进去了。”
和田叔说好之后,严辛带着钟鸣嘉进了学校。
钟鸣嘉简直不敢相信,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和严辛就进来了,还是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进来的。
他忍不住问道:“严辛,你怎么连看门的大叔都认识。”
严辛向他解释:“我以前是学生会的,在门口查过几次迟到。”
“哦。”钟鸣嘉明白了。
但是这样不够吧,就算是学生会的,大晚上也不让进吧。
果然,严辛接着说:“不过我们能进来,主要是沾了我三叔的光。”
三叔。钟鸣嘉心里转了一圈。这个时候,要是问严辛三叔是谁的话,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而且,严辛可能也不方便和他说。
所以钟鸣嘉只说:“那谢谢你叔叔了。”
没想到严辛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三叔叫严正明。”
钟鸣嘉愕然。
他向严辛确认了一下:“是那个严正明吗?”
严辛说:“是。”
巨大的震惊过后,钟鸣嘉心里生出了“竟然如此”和“果然如此”的情绪。
原来严辛家里不是有钱,是非常有钱。
好啊。这下他和严辛之间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就算是玩玩,钟鸣嘉也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家玩的。
这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了。
不过,除了最开始的惊愕之后,钟鸣嘉竟然没生出多大的情绪。在决定放下严辛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也算是一件好事。要是真和严辛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他叔叔是科技大亨的话,钟鸣嘉会纠结死的。
也可能是离得太远了,差距太大,像听故事一样,反而没有什么真情实感了。
总之钟鸣嘉还算是淡定。
严辛又道:“不过我上高中之前,一直待在裕城,和我三叔的接触很少,来到S市之后,和他见面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钟鸣嘉点头:“他应该很忙吧。”
“是啊,他很忙。”
钟鸣嘉恍然道:“难怪你会来S市上高中。”
严辛笑了:“这不是我三叔的意见,是我爸让我来的。按我三叔的想法,我就不该在国内读书。但我爸不同意。我爸他,思想比较保守,不会让我在未成年的时候出国。”
钟鸣嘉沉吟:“是怕你学坏吗?”
严辛:“嗯。”
钟鸣嘉想了想,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是怎么想的?”
“我?”严辛做出思考的模样。
钟鸣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我要是出国的话,就遇不到学长了。”
钟鸣嘉怀疑有星星掉到严辛眼睛里了,不然他怎么会笑得这么明亮。
但是为什么要一直说这种话呢?严辛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他,老说这种话,真的会让人误会啊。
钟鸣嘉憋出来一句:“有缘自会相会。”
“学长,你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会相遇,是吗?”
钟鸣嘉真想敲开严辛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解读出这句话的。又或者这和智商无关,和脸皮有关。
钟鸣嘉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这么想也可以。”
反正他的原话不是这样。
严辛又笑。钟鸣嘉发现,他和严辛在一起的时候,严辛经常会笑。
“学长,要我帮你抱着花吗?”
一束花并不是很重,但一直拿着也很麻烦。不过,钟鸣嘉问他:“你不是最温柔体贴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
没办法,还是没控制好怨气,想骂严辛。
“温柔体贴,”严辛慢条斯理地说,“原来在学长心里,我是这样的形象。”
钟鸣嘉好想叹气,“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当然是因为,”严辛微微倾身靠近钟鸣嘉,“刚刚我们在外面,路过的人看见学长抱着花,就会认为是学长收到了花,心里都会羡慕学长。”
“现在没人了,花在谁手里,自然也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