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任抿着唇,用身体挡住秦念念,“先去招待所。”
将摔碎的手镯捡起来,两人正准备离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出现在巷子口,正停在他们跟前。
军队的车格外的拉风,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秦念念看着吉普车,顿时眼热。
镇上难得出现轿车,瞧新鲜的人很多。
秦念念挪不动脚步,忍受着寒风站在车边。
一位军人从车上下来,环视四周。
不太确定地址,将目光转向到秦念念,礼貌问道。“请问何时清的家是在这里吗?”
"何时清。"又是何时清。
秦念念衣角被捏出褶皱。
看对方非富即贵,都不知道何时清怎么跟部队的人缠上关系的。
“请问你找何时清有什么事吗?”陆任开了口。
他的想法跟秦念念一样。
但陆任却想着,如果何时清得罪了大人物,他得快速跟何时清切断联系。
陈为民微笑道,“我是来感谢何时清同志的,但是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陆任这才注意到,陈为民手上提着贵重礼品。
他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陆任都没想到,何时清竟是遇到贵人。
能在军队拥有开车权利的,都是有级别的军官。
酸涩在胸腔内各种交集。
陆任总算想到,时清嚣张的底气是什么。
同时又觉得愤怒时清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
陆任脸上的情绪几经变化,最后化为难堪。
他还没开口,秦念念就抢先开口,“时清姐姐不在家,但我是时清姐姐的妹妹。这位是时清姐姐的丈夫,名字叫陆任。”
陆任复杂看向秦念念。
蠕动了下嘴唇,还是没否定秦念念的话。
陈为民愣了片刻,笑容中多了一丝和善,礼貌跟陆任握手。
“何时清同志很优秀,你有福了。”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
因为还有很急的事处理,陈为民打听过时清的未婚夫确实叫陆任,也就将礼品递给陆任后,让他帮忙带给时清,就先驱车离开。
盯着离开的吉普车,陆任心中很怪异。
何时清是怎么跟部队的人搭上关系的?
“任哥,时清姐姐该不会是……”她猛地捂住嘴,“不可能的,时清姐不是那样的人。”
秦念念随意的一句话,说在了陆任的心坎上。
提着的礼品沉甸甸的。
地上踩着的雪,将脚冻得麻木。
“我们先回去。”他是不可能再要何时清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
时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到了晌午,饭桌上出现了杂面窝头,一小碟咸菜梗子。
但时清和秦苗的面前,却是两个白面馒头。
香喷喷的冒着热气,比硬邦邦的杂面窝头好吃很多。
何母将蒸好的蛋花汤端上来。
零碎的蛋花飘在面上,下面一点油水都没有。
“快吃吧。”何母笑眯眯道。
时清好奇的盯着杂面窝头,将白面馒头递给何母。“我吃这个。”
还不等何母阻止,她咬了一口。
杂面窝头有点苦涩粗糙,咽在喉咙里跟刀片划过,特别难咽,味道很不好。
时清尝了口咸菜。
咸菜没一点味道,跟吃树皮一样。
“闺女,吃这个吧。这些咱们吃就行。”何母赶紧将没碰过的白面馒头递到跟前。
时清蹙眉。
突然想起,她没回来以前,何父何母吃的都是这些菜。
现在回来,吃点肉也算是破天荒了。
坚持不到几天,何父何母也想着省钱。
但却没短了时清和秦苗吃穿。
“爸妈,我现在能挣钱,对于钱该花就花,咱们去馆子吃饭。”时清起身。
秦苗也尝了口杂面窝头,大小姐的她也吃不下这东西。
她点头,“等我爸妈找到我,我请你们吃大餐。”
“你跟苗苗吃,我们就不去了。”
“你是在担心工资的事情吧。”时清一下猜中了何母的担忧,“你不用担心,我答应李叔叔准备去机械厂了,一个月工资200.”
她朝着何父何母眨眼。
“所以咱们没必要节省这点钱。”
“200?”何父何母瞪大眼。
一个月200,可是他们两人一年的收入。
时清嘿嘿一笑,“而且给我5成的红利,以后咱们家不缺肉和白面吃。”
这是时清深思熟虑后,决定答应李叔叔的。
她记得,陆任就要将分厂承包下来,转成私营企业。
那以后机械厂生产的任何产品,都将跟陆任无关。
他休想沾到她一丁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