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束骤然消失，他们回来了，一起，从鬼域回到了人间。

虽然出灯后，黑凤便没了□□，只有七魄，可他还是肉眼可见地开心，嘴角都挂着笑意，灼热地看着南风续，直到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他推开黑凤，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

黑凤收了翅膀，化成人影，与他对视道：“宫瑾之。”如灼的目光便逐渐冷了下来。

南风续叹了口气，心道，果然。

“你的肉身呢？是我杀了你吗？”

宫瑾之闻言一愣，“当然不是。我的肉身……是没了，但不是你杀的。”

“我们是何关系？你为何去鬼域救我？”

“我们……”宫瑾之自嘲地笑了笑，“都是前尘往事，既然你都忘了，自然是不想再记起，那便……不提了吧。”

“我救你是因为你也救过我，你不必多虑。”

南风续只觉胸腹中突然有一丝隐痛，说不清是哪里，总之让他很不舒服。

可他未明之事太多，他不得不问个清楚，“既然我们有如此渊源，我为何不记得你了，你可知晓？”

宫瑾之闻言，突然不再看他，那张极俊的面目，清晰可见地颓丧，“我不知。明明数日前还好好的，可你与黑翅一战那日，你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后来我在鬼域闲着无聊，就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从那一日起，你便不记得我了。”

南风续不想反驳他的“闲着无聊，”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好强的，如何在鬼域的厮杀中活下来的，想必他也不会想说。

他暗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我醒来时，身边有一抹残灵，也是你吧？”

“是我。当时我无法脱身，又不甘心……所以，在你抓住我的羽毛时，我便抽出那一刻能调动的灵力，注入了那片羽毛中。”

南风续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道，那残灵虽没有记忆，却也是宫瑾之的一部分，是他的执念，也是最本真的他。

他虽修无情道，可正是为了修行，看遍了众生百态，又怎会看不出宫瑾之喜欢他呢？可惜了，他终将有负于人。

“那抹残灵，他……他如今在聚灵山。”

“你们去了聚灵山？去那里做什么？灵族可有找你的麻烦？”

他的声音很冷，与那残灵完全不同，南风续想，那残灵虽然话多，但他却并不反感，他还在灵族等他回去……“灵族遇到些麻烦，一言难尽。我答应他，帮他回来寻三魂七魄，便让他在那里等我。”

“帮他？”宫瑾之皱了皱眉头，语气不明，“你似乎很关心他，看来你与他相处得不错啊。”

“不过，不必劳你费心，他不过是我的灵力所化，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我随时都可引召他。”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人。南风续闻言，一时竟不知是何心情了。这个宫瑾之情绪难测，残灵明明就是他自己，说得倒像是个与他不甚相干，甚至可以被他随手处置的物件儿一般……

南风续担心他真的招一招手，便把那残灵融进身体里去，从此不复存在，思及此，心中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于是，便多说了一句，“倒不必如此，灵族灵气充裕，是个适合修养蓄灵的好地方。”

不料，他话音刚落，宫瑾之竟骤然抬头看向他，凤眼中满是惊异，“你竟如此在意他？！”

南风续：……

宫瑾之这是什么脾性？当真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腹诽。罢了，确实是自己多言了，他想。于是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说，转而又问道：“你的三魂呢？”

“等找回三魂，再给你重塑肉身，你便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