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之……嗯……别……”
“瑾之……你……你混帐……哈啊……”
模糊飘荡的声音似带着回声一般,在脑中反复纠缠,过于旖旎,以至于羽睫遮目的人眼皮颤动,忽得就睁开了双眼。
随着眼皮掀开,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那双眼皮,多一毫太宽,少一毫太窄,微微上挑着,是一双美到让人惊心动魄的桃花眼,此刻眼尾被逼出一抹粉红,白如皓月的肌肤上闪着晶莹的水光,泼墨的发丝垂至腰间,两颊的湿发贴在脸上,更显得那巴掌大的一张脸透白如玉,不似真人。
他端坐在白幔围起的床榻上,轻喘出一口气后,脑子里的声音便如退潮般撤去,只留一抹强烈的心悸尚未平息。
瑾之?是谁?他是发什么梦,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梦来?
不对,他不是死了吗?死在无极山巅。如今为何会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卷起,下意识想揉一揉山根,好揉出几分清明,只是尚未动作,便被一缕闪进帐中的亮光握住了。
对,是握住了。那缕光从一只手开始,摩娑着他腕间的一点红,逐渐化影,顷刻间就成了人形,近到简直像是附在了他身上。
“阿续,你终于醒了!”低沉的音色中竟然是违和的欢快与激动,好像这一刻他等了好久。
无极山修的是无情道,此人,不,此缕残灵,竟如此亲近于他,简直是找死!
被如此近身定是要被挥散的,可惜这团灵光刚被竭力挥散就又聚在了一起。
“你是谁?”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你,阿续,我是来陪你的。”
阿续?除了他师父和三个师兄之外,还有谁会这么亲昵地叫他南风续的名字?没有了,他人也不敢这么叫无极山的现任宗师,奇怪。
“阿续,我日夜看着你,忍得辛苦极了……”
声音突然变了调,那缕残灵便钻进了他衣间,现实与梦境都如此混乱,有些无缝衔接的意味,令他大为震惊不耐,眉宇微动间便要捻指掐诀想要驱散这胆大妄为的残灵。
可他尚未来得及发作,身体便似遭人控制一般,动弹不得,他记得自己明明未经情事,可此刻这残灵所行之事,却令他直觉熟悉,且他脑中瞬间便闪出一个名字,瑾之。
衣衫被褪,又被推倒在榻上,绷紧的身体被下身奇异的快感包裹,气血翻腾,眉宇间的汗又多了一层,他喉结颤动,薄唇喘出一口怒气,“快停下!你既知我是谁,竟还如此……不怕灰飞烟灭吗?!”
专心又沉迷的灵光抬起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又忍不住似的舔了一口,方才答他,“乖,别生气,身体刚醒,我怕你不适应,想让你先舒服一下。”
声音中带着喘息,压抑的欲望呼之欲出,还说是为了他,明明是自己孟浪!
南风续闭了闭眼睛,不受控的身体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南极山下,闹市中的一间茶馆传出阵阵叫好的掌声。
“以费先生所言,那月华宗师必是因着宫宗主的纠缠,无法突破无情上诀,羞愤之下才自绝于无极山?”一个听书人,听到中途,便忍不住发问。
说书的费先生,捋着胡须,木板拍击桌面,啪的一声,方才笑道:“非也,月华宗师何等人也,那日死的乃是宫宗主!”
“啊?真的假的?费先生可别骗我等,我苦练多年,正想前去拜入剑宗门下呢,宫宗主都死了,岂非拜师无门?”
“是啊是啊,没听说剑宗发丧啊,宫宗主若是真死了,那百年剑宗岂不要没落了,毕竟他那把不敌剑着实无敌啊,可惜,可惜……”
“那可不,只听说三年前无极山一战后,月华宗师便闭关了,还说出关之日不定,那不就是死了吗?想必费先生消息有误啊!”
“传说仲夜月华仙人之姿,生得比仲秋的月亮还美,若就此不声不响地死了,当真是可惜……”
“所以说,偏修什么无情道啊?一听就是神仙修的道,哪能是我们区区凡人能修得的……最主要的是还不能娶妻生子,人生难全,修来何用啊,哈哈……”
“我还听说,那月华宗师周身十尺之内,草木都得结霜,如此冷酷之人,定是受不得宫宗主的热情纠缠!哈哈……”
“哈哈哈哈……”
世人之传只热闹,真假毁誉参半,殊不知,正是这修无情大道的仲夜月华,替他们挡了一场生死浩劫。
自古就是有人卫道,有人无道,抑或是各有各的道,所以才有形形色色的人。
道法有高低,人又岂会没有呢?众生百态。
而茶馆外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正护着三台车驾招摇过市,每台车驾上都装着一台雕花精美的黄金笼子,各关着一个肌肤如雪,容貌瑰丽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衣着暴露,跪坐在笼子中,均面无表情,莹绿剔透的眼珠也一眨不眨,竟不似活人。
引得周围百姓驻足议论开来。
“哎吆,这就是灵族女子吧?当真魅惑!”
“嚯!真是极美,若非价格太高,买来一个双修一晚,也不枉此生了……嘿嘿……”
“岂止啊,听说她们若能化珠,那灵珠可助凡人修出灵脉来,可不价值连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