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10年,
梁国延州,
牢房,
一人跨坐在茅草堆上,男人身体枯瘦,怀中虚掩着一个胖胖的肉球,肉球迷茫着睁开眼然后又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这孩子从小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到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个现状。”
半月前,皇上洛阳庆生,一举关押了数十守寡官妇,其中就有江家的老太太。不出三日,老太太挂梁自尽。
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江家老少二十余人全部打入天牢,宣即刻斩杀。到现在只剩边疆的男人这一支残余。
男人上午还在边疆着急的等待催了半年的军草,下午就等来了皇上的诏书。
男人忿忿不平,每日梦魇都会想到姨母临死前收到多大的侮辱,其次就是梦到自己的孩子当着自己的面被绞杀。
“吾儿生来就是享福的,上京路上何等艰苦,他如何熬的下去。”
肉球夜晚便开始发烧,牢头偷偷为男人,他们这位边疆大将,找来了烈酒。
烈酒擦身,
孩子身体却越烧越热。
肉球慢慢说不出话,双眼发直。肉球被男人抱在怀里,却渐渐没有了温度。
“儿啊!儿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怎么能走在爹前面啊!我的儿!”
第二天男人哭的肝肠寸断,将肉球搂在怀里嘶吼,仿佛他还活着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京城来的太监强横的将肉球抢过来,让人差役恶狠狠地将肉球扔在了地上。肉球仿佛被炸开一般流出血来,吓得周围的小孩四散而逃。
男人下意识的冲上去,拼命去抓那个遗落的痕迹,身后有人拉住了他。他想挣脱,瞪着眼睛向后看去,却是自己那同样年幼的侄子。
“叔父!逝者已去,还望三思”
京城的太监来了,这就是皇上的意思。他这事到了京城还能有变,先到了京城。
差役给他们戴上枷锁,两辆囚车慢慢的向着京城行驶。
男人心痛到麻木,可也只能寂寥的安慰自己说道“算了”,可随后他惊奇的看到那摊模糊的肉球好像立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进入旁边的草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男人带着疑问和震惊,迷茫的挥舞着枷锁,却只能随着囚车逐渐离开,越来越远。
江愈醒来满脸呆滞,不知怎的就是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轻飘飘的。
他被恶狠狠地丢出来,像一团圆滚滚的垃圾。垃圾自顾自的坐起来然后慵懒的躺下顺着坡势滚入旁边的草中。
江愈上一秒还在教室写物理卷子,刚眯上眼,突然想起来自己一道题写错了答案。惊醒过来,却不知道这是来到了哪里。
他听到周围的沙声,听到远处的人群说着偏远地方的方言。
眼一睁是刺眼的太阳,透过阳光的光后面是苍白宏伟的沙丘。
他迷茫中好似感受到一阵脚步声的震动,才发现是一堆小孩带着几个当兵的来山上了。
他们随意寻了一圈最后默默然的离开了,人群中还有呜咽的声音,模糊的让江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要喊住他们,喉咙嘶哑好像刚刚大病初愈一般。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