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诅咒人偶突然暴起,吐出根淬毒的傀儡丝:"永夜城最新情报,东瀛影狩半月前屠了北境三个村落!"
白衣人旋身避开攻击,狩衣翻涌如鹤翼,袖中抖落的竟是青霄峰亲传弟子玉牌——边缘刻着王耀少年时期最爱画的忍冬纹。
"不可能..."王耀踉跄半步,赤霄剑光忽明忽暗。记忆如潮水冲刷着被封印的堤岸,他仿佛看见谁跪在雪地里捧着玉牌立誓:「此生惟愿随侍师尊左右」。可那面容被浓雾遮蔽,只剩眼下淡红小痣晃得人眼眶生疼。
弗朗西斯的情丝绕第七弦无声拨动,白衣人左胸突然浮现血色契纹。亚瑟的阵盘同时显形,映出他灵台深处被金锁禁锢的记忆光团——锁链纹路与王耀房中那面残忆镜上的裂痕如出一辙。
"你们对他用了洗魂术?!"王耀的赤霄剑突然暴走,剑气削断白衣人半截银发。纷扬发丝中,那人终于露出全貌:眉目如画却凝着霜,唇畔噙着疏离的笑,瞳孔深处浮动着不属于活人的符咒金纹。
"前辈说笑了。"白衣人抚过心口被剑气划破的衣襟,露出完好无损的肌肤,"在下本田菊,不过是东瀛岛来此游学的普通修士。"
??
王耀手中的糖画凤凰突然坠地,麦芽糖碎成三千片。每一片都映着零散记忆:
——谁在破庙为他缝补衣袖,针脚歪斜却认真
——谁捧着新采的忍冬花,睫毛沾着晨露说「兄长比神明温暖」
——谁在月夜被傀儡丝贯穿心口,血珠溅上他褪色的红绳
亚瑟的爆破符突然转向,将街角的冰镜炸成齑粉。弗朗西斯趁机抛出醉生梦死壶,琥珀色的酒液凝成巨网:"管你是真失忆还是装蒜,跟哥哥回青霄峰验个魂!"
本田菊却掐诀唤出赤霄剑影,剑气竟与王耀同源。双剑相击的铮鸣中,他腕间红绳寸寸断裂,声音冷得像雪山初融的溪:"萍水相逢,死生勿念。"
王耀突然捂住心口,封印记忆的「忘川锁」裂开细缝。恍惚间他望见本田菊转身时,有滴泪坠入衣领——那位置正对应少年时期为他挡箭留下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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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的冰镰劈开战局时,本田菊已化作万千鹤羽消散。
"追不上的。"她碾碎掌心的冰珀碎片,内里冻着半枚东瀛符咒,"这是永夜城禁术「双生傀」,方才不过是个替身。"
弗朗西斯的情丝绕缠住那片鹤羽,映出本田菊本体所在的画面:
苍梧之渊的祭坛上,真正的他正将青霄峰亲传玉牌按进心口。月光照亮满室壁画,三千幅皆绘着同一人——或采药,或煮茶,或垂眸浅笑,连鼻侧褐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亚瑟的怀表突然发出尖啸,表盘浮现王耀当年收徒时的画面。可那孩子的面容被浓雾笼罩,只剩腕间褪色红绳与今日的白衣人重叠。他猛然拽过王耀手腕,将诅咒人偶按在对方灵台:"你究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王耀却望着满地糖画碎片轻笑:"或许忘了场雪。"
他弯腰拾起半片凤凰尾羽,糖丝里缠着根银白发丝——与本田菊消散前断发同源,却透着七百年前山神庙的忍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