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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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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唱作人》第六期录制结束,林栖和爱顿双双被复活。

作为复活选手重新站在舞台中央的时候,林栖听到台下喊她的名字,循声望去,她看到大面积的横幅,和应援物。

原来不知不觉,她也有粉丝了,还不少呢。

被人喜欢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

在极寒的风雪天,被一大片暖阳包围着,回首看到独自走过长路的脚印,抬头看见暖阳露出金边。

第七期除了个人表演,还有一个合唱环节。

节目组还会安排前辈艺人帮唱。当然,如果自己有人脉,那是最好。

林柚安毫不犹豫地向陆野发出邀请。

她很早以前写了一首小情歌,修修改改到现在,不知道诞生过几百个版本。

当初,小样落到陆野手上的时候,他就拒绝了合唱,并提出帮林柚安搭桥更适合的男歌手。林柚安拒绝了,歌曲就一直搁置着。

如今她再次邀约,陆野仍旧拒绝。

随着赛程的进行,气氛越来越焦灼,剩下不到十人,全都实力不凡,较着一口劲,谁也不想输。

林柚安拒绝了所有节目组牵线的帮唱歌手,不停地改歌,闭门不出。

终于有一天,她打电话给陆野,崩溃地在电话里发泄。

“为什么不肯跟我合唱?到底那里让你不满意了!我改还不行吗!”她哭地撕心裂肺。

电话那头的陆野有点懵,但很快从对方的语气里,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于是放下手头的事,驱车去找她。

敲开对方公寓的门,只见满室曲谱凌乱,林柚安的前臂出现好几道口子,横七竖八,有新有旧。

“别搭理我,我心情不好。”她哭着又当着陆野的面划了一道,嫩白的肌肤呲牙裂开,伤口顿时冒出血珠。

陆野站在门口,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眼神直了好一会儿,呼吸愈见加深。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冲进门去,夺过美工刀,又从洗手间的壁柜里翻出医药箱,熟练地为她消毒、包扎。

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瘦弱的手臂像枯枝一样躺在他手里,毫无生气。

陆野忍住颤抖,心被一股无名火煎烤,脑袋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某种画面。

记忆像一双大手,将他咽喉扼住,林柚安的手臂,和脑海里,最后一眼看到母亲的手臂重合在一起,画面被血色淹没,没过陆野头顶。

林柚安拉着他的衣角,哭声渐弱,只剩呢喃,“我就是想让你跟我合唱一首歌而已,有那么难吗?”

“包好了,我先去洗个手。”

陆野走进卫生间,将水龙头拧到最大,任冰凉的水流冲洗他的手,泵出洗手液后,非常用力地搓揉,最后掬一捧凉水波到脸上,机械性地重复了好几次。

林柚安走过来,靠在门边,央求的语气对他说:“我不是逼你,只是写不出满意的作品,压力太大了,对不起……你,是想跟林栖唱吧?”

她不得已拿出最后底牌。

这样问,难道不就是输了?

陆野扯过一张洗脸巾,擦干净脸和手,手掌撑在浴柜边沿,脑袋垂着。

“我谁也不帮唱。”

浴室里鸦雀无声,他又说:“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人。”

“不要!非得是你!”林柚安掩面,双肩颤抖,“下一场与其丢人,不如退赛好了……”

陆野叹了口气,走出浴室。

客厅到处都是废掉的曲谱和歌词,满地白纸,像是坟墓里散落的缟素。

他皱眉,随便捡起一张,不知是第几版的歌词,已被碳素笔画得面目全非,尚可以认出一些关于情爱的词汇。

“呼吸,是你拨弦的节奏,背离了前奏,找不到出口……”

我好钟意你呀。

那香甜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像团香芋味的奶油。

在打算要跟林柚安说清楚的时候,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重新开始攻击他——

得不到爱情的母亲,用瓷器割破手腕的动脉,留给儿子的最后礼物,是满床鲜红的血液,和病床旁摆着的红玫瑰,是一样艳丽的颜色。

玫瑰、鲜血、破碎的血管、垂下床沿的枯瘦手臂,串联成了年幼的男孩对爱情的所有想象。

即便他长大,长了副蛊人的模样,看上去情史不编连成书都算白瞎了这副好模子,但对于动情这回事,始终避之不及。

恐惧到摊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能够想象到林柚安失去理智的样子。

无措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小夏发来的消息:【老大,你不是让我打听林栖跟谁唱吗?她跟姜沉唱,两个人早就一拍即合,暗度陈仓,封闭创作好些时了!】

炸裂的用词让陆野顿时从血腥的画面中抽身出来,步入另一个残忍的画面。

手机屏幕灭了,他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

失落感如倾盆大雨砸在他头上,避无可避。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你家有没有打印机?”

“有。”林柚安疑惑指向书桌。

陆野用手机连接连上她家的打印机,片刻后,机器发出刺耳的运作声,打破死寂,缓缓吐出一副词曲。

“你看看这个,喜欢的话就拿去唱。”

他从林柚安的公寓里出来,在车上给小夏发消息,让对方开车来接他。

现在这种状态,是没办法自己开车了。

屏幕熄灭,他将头碰在方向盘上发呆,播放器打开林栖的歌单,又很有骨气地关掉了。

秘密这种东西,是会生根发芽的,没有倾吐的对象,它便开始啃噬寄住的血肉。

所有人都以为他母亲是因病而死的,就连外公和舅舅他们也不知道,母亲其实是在一次次因为那个女人而吵闹不休,没有结果之后,自己走上了绝路。

她深爱的男人没有一点愧疚,就连葬礼上眼泪都是硬挤出来的。

死后不到一年,外面的女人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又过了不久,她留下的无依无靠的小男孩被赶出了这个家。

豪门庭院重归平静,天下太平,举家和乐,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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