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他并非是想要送我礼物这么简单,谁知道呢。”雌虫穿好了衣服,倚靠在门边刷牙,顺带问他:“您怎么说?需不需要我给您做个早餐?”
“我也要去。”江阑一点也不想在这个贼窝里躺着,费力地撑起上半身,朝他的方向伸出了手:“看什么看,扶我起来。”
尊贵的江少勉为其难地咽下了两个预制包子和一杯鲜榨豆浆,遛弯似的上了车。
看到导航上显示的酒庄地址,他笑出了声。
周祉问他笑什么,他用指尖划拉了两下屏幕,说:“这个酒庄是我朋友开的。”
“哦,雄主的朋友真是遍布五湖四海。”雌虫漫不经心地夸了一句,话中是十成十的敷衍。
江阑丝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爱妃谬赞了,首都星圈子就这么大,没办法。”
上午十点,他们在郊外的酒庄旁下了车。
酒庄的管事在开车清扫门前的积雪,阳光暖融融的,但被污黑的雪反射之后分外刺眼。
送礼的人没到,酒庄的主人听到车轮轧雪的声音,在车还没停稳前就候在了车旁。
看到江阑,佩德有些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江阑朝手心哈了口气,裹紧了围巾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听说雌妃把陛下赏的酒寄存在了你这里,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高档货。”
“原来是您,”周祉看到来人是熟面孔之后,神情放松了许多,揶揄道:“看来江少的交际圈也就那么回事。”
江阑不高兴了:“说什么呢你,对我放尊重点。”
“该感到意外的是在下,一段时间不见,如今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为‘卡莫西斯’先生了?”
佩德朝周祉伸出手,本想礼节性地握个手,却见他眸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看来是对这话产生了误解。
他轻笑了一声,安抚道:“别紧张,我没有敌意,赛勒斯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周祉还是没有与他握手,转身把话题移了开去:“既然雄主感兴趣,不妨先带我们去酒窖看看?”
看佩德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样子,他立刻了然:“恐怕送酒是假的,雌妃要约见我才是真的吧?”
“确实如此。”
他们谈话间,从皇宫里驶出的车停在了酒庄旁。
赛勒斯挥手让所有侍者候在门外,只身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就这么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甚至不愿在他们身旁驻足。
“我时间不多,所以长话短说。”他指了指周祉,命令道:“你,跟我进来。”
目送他们进了会客室,江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佩德,“是不是他一说要怎么着,你就上赶着给人家出钱出主意腾地方?”
佩德自然是矢口否认:“哪有,老朋友么,帮忙顺手的事。”
江阑才不信他这套专门用来避嫌的说辞。
“你能不能拿出点雄虫该有的骨气来?”
骨气?他故作惊讶地问道:“江少难道觉得自己就很有骨气吗?”
江阑张口想要反驳,但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出太多压倒性的证据,于是懒得跟他争辩,偏过脸去看向会客室的方向。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了些什么……
不过十五分钟,两人就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
赛勒斯神色如常,如风般不着痕迹地离去了,甚至没有和其他虫打招呼。
周祉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拉过江阑的手,低声说:“我们走吧。”
佩德不明所以,但作为酒庄的主人,让客人空着肚子离开不是他的待客之道。
“来都来了,我已经让虫准备了午饭,不尝尝吗?”
“弗洛里安大少爷自然是有正事要忙,先走一步,不送。”
江阑被硬拉着上了车,看周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本想问他们刚才聊了什么,但看他这副样子多半也不会老实交代。
算了,不如不问。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坐到我身边来,我困了。”
待周祉坐到他身边后,他顺理成章地躺在了他的腿上。
“你不是很会按摩吗?来伺候本少爷一个。”
“这次雄主应该不会跑了吧?”
“伺候不好你就自觉点下车。”
按摩很舒服,手也很香,但就是睡不着,他躺着,周祉低着头,两人干瞪眼。
车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广场上的裸眼3D大屏广告。
广告中是当红的几个雄虫流量小生,他们手拿驱蚊水似的喷雾,每按一下,屏幕相应的位置就真的会喷出一股绵密的水流。
广告末尾的商品一栏处堂而皇之地写着:“液体梅巴本”。
“怎么回事?这药不是禁了吗?这是什么?”他坐了起身,指着那个广告屏问。
周祉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必这么激动。
“被禁的是假药,这款药品前段时间就已经拿到了国药准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天就正式售卖了。”
江阑听完头疼得厉害,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所以,首相是借着陛下的手,没收市场上所有旧药,以此强迫那些虫改服用新药?”
“真聪明。”
周祉凝望着窗外的广告屏,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