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坑害你?我是一片苦心,你仔细想想。”柳妈妈气道。
“宗令要换人的话,也许等不到立冬,宗正司就会来人。”彭将军为免母亲纠缠,换了话题
柳妈妈啊了一声:“那……”
“先找银子吧。”彭将军道,“要尽快找回来。”
柳妈妈说一声可是,他说道:“我来找,你今日已交了钥匙,接下来称病就是,王妃可顺势掌家,你先给她三个月银子的家用,王府里不缺银子的话,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提起银库。”
“她提起我也不怕,我就说要替阿衡把关,考察一下她,等她通过我的考察,我再把银库交给她。”柳妈妈说道。
“随你。”他起身向外。
“正隆。”柳妈妈叫住他,声音发颤问道,“你要往哪里去?”
“我回驿馆。”他说道。
“住在娘这儿不行吗?”柳妈妈小心翼翼。
“这院子与王府内宅一墙之隔,我还是避嫌得好。”他毫不留情得拒绝。
“那就留下来吃顿饭。”柳妈妈卑微得恳求。
“不了,我刚上任,事务繁忙,王府内宅又不得安宁,我忙上加忙。”他不为所动。
“这么说,我拖了你的后腿了?”柳妈妈颓然,“可是正隆,你那么难,为何不回来?为何不让娘知道?”
“若是毫无出息的回来,对不起你的狠心。”他说着话,头也不回走了。
柳妈妈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哭道:“我是一片苦心,你却说我狠心,狠心的明明是你,连一声娘都不肯叫……”
门外没了任何声响,他走远了。
“儿啊。”她哭着说道,“你是怎么从马童做到将军的?你该受了多少苦?你怎么不跟我说说?”
又道:“儿啊,你二十三了,你定亲了没有?你也不跟我说说。”
她哭了很久,挣扎着打开炕头的箱子,数了十二锭大元宝出来,想要唤人送到寝殿,又一想,等她派人来要才是,若是主动送去,倒像我心里有鬼似的。
这些事都办妥当,躺下来想心思,想到儿子高大俊朗,又是堂堂四品将军,不由满心欢喜,想到儿子不叫她娘,又满心沮丧,想到自己似乎给儿子添了麻烦,又长声叹息。
叹息着心想,到底是谁偷走了银子?银子很多,不可能一两次偷走,就是壮汉,也得搬动个几十上百次,那么多次很难不被发觉,最后只剩了一个猜疑,王府里有内鬼,是内鬼干的。
内鬼是谁?王府里的人一个个数过去,她睁大了双眼,是老闫,这个天杀的。
她整日躲在澜院,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没事的时候都想不起她这个人,她要想偷偷做些什么,谁也发现不了。
澜院离着祠堂不远,从后门进到花园,横穿过去,从宝瓶门出来就是祠堂。
可祠堂的钥匙在我这儿,院门上的铜锁和正堂的铜锁都没坏,她怎么进去的?
难道她也像我一样,在自己房中挖通了地道?
还有,她偷了银子后藏到哪里?只能藏到澜院。
所以说,只要把澜院掘地三尺,就能找到那些银子。
可是,找银子难免要惊动王妃,惊动了她,找到的银子岂不得悉数上交,如此一来,我这些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她又哭了起来,她真的是把王府当做自己家那样经营的,没有浪费过一两银子,她积攒下那么多银子,确实有私心,想要把账外的给儿子,可账外的不过是账上的一个零头,账上的可都是王爷的。
早知道就买一个远些的院子,把账外的那部分悄悄带出去。
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我把王府当做自己家了呀。
本想着找个小门小户的自己人做王妃,可为何是她呀?
以为高门贵女不食人间烟火,可她怎么什么都懂?
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她呜呜呜哭出了声,哭着哭着想到儿子,儿子说他负责找银子,我把这线索告诉他,让他去澜院里找。
我儿子那么厉害,对付不了王妃一介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