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后。
用栀子水泡完澡的苏柳,看着水中的倒影差点笑岔气。
也许是他用了一整颗,效果出奇得显著。
变黄之后,他的脸很土气,眼尾还有一些色素沉淀的小雀斑,整个人平白多了一种干了三十年农活的疲惫感,不仅平庸,还有些丑。
苏柳换上布衣去找杜莎。
杜莎吓了一跳。
怀疑城主庄园里混进了敌人。
刚要叫唤就被苏柳捂住嘴控制住。
她一个非战斗人员势单力薄有什么办法,在按耐下惊恐,仔细打量了很久之后,才勉强认出这是城主。
杜莎大概也是没想到,只是改了肤色,能拉开那么大差距。
简直就像天上的云,变成了地上的泥。
她此前正洗着衣服,手头小褂上的水还未拧干,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等杜莎眼中的惊恐完全褪去之后。
苏柳松开她接过来,“我来洗吧。”
说着,麻利地帮她拧干挂起来。
“……啊?”杜莎被苏柳抢了活呆愣住,“……城主?”
“嘘,”苏柳屈指抵住唇,示意她先保密。
“……,”杜莎于是不再多话,默默与城主一起洗着衣服,她原以为城主这种贵族O养尊处优应该从未洗过衣服,没想到那么嫩的一双手,洗起衣服也很利索。
不远处。
漆风泠跟郇若璋交接完带回来的农户后,路过城主庄园里的洗衣坊,却看到一个身形有些像苏柳的Omega。
“……苏柳,”漆风泠走上前。
苏柳没理他,继续与杜莎有说有笑地洗着衣服,仿佛没听到一样。
杜莎脸上的笑有点凝滞,又在苏柳的“威逼”下配合他演戏。
“苏柳,”漆风泠伸手轻轻捏住苏柳的肩,将苏柳身体转到他那边,“你怎么不理我?”
“这位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我不认识您,”苏柳适时露出诧异的表情,他身上栀子的味道已经盖过了体香,漆风泠不可能靠闻他的信息素辨认出他,苏柳很自信。
“苏柳,”漆风泠用手抚摸着苏柳的脸,手指滑过眉眼,来到唇边,语气温温柔柔,说的话却很强势,“再乱说,我就亲你!”
苏柳拍开漆风泠的手,有些气馁地说道,“你好烦。你连我这种长得一副快退休样子的Omega都不放过……”
“哪里有这么老,苏柳,”漆风泠含着笑看着苏柳,“你在我眼里是彩色的,一直都是。”
“你怎么认出来的?”苏柳可不信他那套类似“灵魂锚定”的量子论。
“你真的是彩色的,苏柳,我没有骗你,”漆风泠握住苏柳焦糖色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那场景,很像“乡下糟妻给城里俊老公下了蛊,强迫俊老公爱上他”的戏码。
杜莎在一旁看了都想喝一声倒彩。
“你不配亲我,”苏柳抽回手,先发制人地开始胡说八道,“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城里人,连衣服都不会洗,怎么配得上我,我要休夫。”
漆风泠立刻意识到苏柳是戏瘾又犯了,将他当成了对手戏演员,温言软语地说,“以后你的衣服,都由我来洗。”
说着就要去接苏柳放在一旁的衣服。
“啊?不用不用,”杜莎赶紧抢过来,那是她的衣服,她和苏柳都是Omega,苏柳帮她洗几件也没什么,让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Alpha给她洗,她还欣然接受,那她真的脸都不要了。
“你要尽快改掉自己城里人的毛病,既然入赘到乡下,就要有乡下人的样子,”苏柳的剧本越来越离谱,自己说着都差点笑场。
“乡村情罪片?”漆风泠捏了捏苏柳的腰,“还带点苗疆元素。”
苏柳扬起下巴,一副“没错,幕后黑手就是我”的模样,颐指气使地说,“谁让你长得那么水灵,上次我进城就看中你了,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你就乖乖给我当家庭主夫,不然没饭吃。”
漆风泠将苏柳抱起来,在杜莎呆滞的目送下,往城堡东楼的方向走,边走边含着笑骂道,“你真无耻。”
“你都是我的人了,就算哪天清醒过来也没人要了,”苏柳搂着漆风泠的肩,语气中都是小人得志的丑恶。
“苏柳,我可以亲你吗?”漆风泠站定住,盯着苏柳的脸看的目光中满是沉迷,真的很像被下了情蛊精神不太正常的可怜美男子。
“你亲一个试试?”苏柳瞪了他一眼,“只有我能亲你,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个压寨夫人,我的玩物罢了。”
“……,”漆风泠捏了捏苏柳的腰,“你这个台词真的很拉仇恨,我有点可怜自己。苏柳,我们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太残忍了。”
“你的大纲中真的没有这种暗线故事吗?”苏柳挂在唇边的笑也收敛起来,那可是《心声》里的剧情,很残酷的题材,比追妻火葬场的《扫墓》还要恐怖。
“……就是一些花式攻略你这个Omega的一百种方法,情景类喜剧……”漆风泠说不下去了,他的脸红了起来。
喜剧?
骗谁呢。
“这种下九流的故事,居然被人改成了正剧,比你有思想高度,你还得好好感谢人家,”苏柳讽刺道,他顿了顿,又说,“是你表哥写的吧?”
“他不会写作。”
不料,漆风泠却否认。
总之不可能是苏柳那个心肠软的好友自编自演的剧本,他好友不是那种人,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隐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个世界是个嵌合体,你的大纲也不是完全没有参考价值。”苏柳看向被训斥得有些垂头丧气的漆风泠,缓和语气安慰道,“至少背景设定没变。”
漆风泠眼中渐渐有了光,趁机发出邀请,“吃吗?正餐。”
“不吃!”苏柳气得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