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只流着泪仰视着这个男人。
“你说啊,你这个冒牌货,你快告诉我,我妻子去了哪里?”赵净神色渐渐癫狂。
“你病了。”妻子用一种“你又发病了”的无奈眼神看着他,说着,扶着腰,起身去给他拿药。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净似乎从妻子熟练地找药姿势中看出一些熟悉。
难道,我……有病?
“不不不,我没病,”赵净突然捂着剧痛的脑袋,大叫起来,“我没病,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不是你!”
“乖,把药吃了吧,”妻子毫不费力地将这个发疯的Alpha牵制住,并将药丸送进丈夫嘴里。
咕咚。
是药物咽下去的声音。
“好点了吧,”妻子柔和地轻抚丈夫的前胸。
赵净终于不再头痛,但他也不再清醒,他的意识如被蒙上一层纱一样朦胧。
他,被这个跟妻子有着同一张脸的怪物控制了。
我要逃出去。
我必须逃出去。
随后是一系列伪装和试探,进攻和防守。
再经历两场半的戏幕后。
在第八幕的结尾。
妻子终于撒开了伪装。
但赵净也被“妻子”一剑穿心。
“你不是她,”赵净捂住胸口。
“你在说什么呢,老公,我当然是你的妻子,但也不仅仅是你的妻子,”那个女人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我是来杀你的啊,你这个潜藏在人类社会的血族,你背叛了人类,背叛了我们的爱。”
原来,赵净还是没有抵抗住成为血族的诱惑,在一次出差途中,成功被转化为血族。
“你真恶心,你凭什么认为,成为血族后,我还会爱你呢?”妻子泪中带笑,笑中带泪。
赵净心口剧痛,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真的是我的妻子。
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赵净惨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致幻药,”妻子冷笑道,“这几天看你疯疯癫癫,也挺有趣,可惜我累了,不想玩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赵净万念俱灰,似乎死在妻子手里,也不错。
“那天你回来,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很腥,”妻子厌恶地说,“你闻不到吗?”
原来是那天啊。赵净的眼神逐渐涣散。
“别信她,她不是你妻子。她是来杀你的。”一个男人突然冲进他家,大喊大叫道。
是那天,被他捉奸在床的那个男人。
“怎、怎么回事?”赵净脸色苍白地捂住胸口。
“你妻子跟我在一起,”那个男人说,“你忘了吗?她出轨了,对象是我,现在她跟我住在一起,如果你想见她,就跟我走,来不及了,快!”
“什么?她真的出轨了?”赵净硬撑着一口气跟着男人跑。
女人提着刀,在身后追他们。
“快,”那个男人推着赵净躲进一间半开的农舍,并飞快上锁。
门被剧烈撞击,但门锁异常牢固,门外的女人无法撞开。
“他在骗你,”女人说,“他想要你的血,他想……成为血族啊。”
赵净震惊地回过头。
身后的男人此刻露出耐人寻味的笑,他的手上不知何时缠上绳索。
这是危险的信号。
“我妻子在哪里?”赵净愤怒低吼,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血从他破开的胸口滴答掉落。
一步开外的男人露出可惜又垂涎的笑。
“你的妻子不是死了吗?是你亲手杀死的啊!”男人哈哈大笑。
赵净猛地瞪大眼睛。
他的灵魂,似乎被剧痛击中。
身体不由自主,笔直倒下去。
场景拉远。
在农舍几米开外的阴沟里,一个被随手扔掉的破碎骨灰盒中,剩下零星的灰白色粉末,被风吹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歌舞剧谢幕。
那阵非人类的呐喊,依旧久久未绝。
男女主演上前谢幕。
男配是庄园里的血族仆役,在歌舞剧中友情客串女主的奸夫,完成伯爵交代的戏份,便退下去做本职工作。
铂西伯爵用丝帕擦去满脸的泪水,朝前鼓掌道,“太精彩了,两位老师,我从未见过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听说你们已经在着手准备第二部?”
而他身后,突兀地站着两个尴尬又苍白,似乎即将面临下岗的戏剧演员。
“你们两个,也多跟他们学学,”铂西伯爵交代道。
两个戏剧演员面露难色,他们并不是专业人士,比起新来的殿堂级艺术家,他们这种只会生硬演绎话本剧情的小丑,连演员都不够格。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惭愧地咬着唇。
“好狗血,”苏柳跟漆风泠咬耳朵,他俩到了有一会,看铂西伯爵看得那么聚精会神,管家安德里也没有出言提醒。
“什么?”铂西敏锐地察觉到陌生的声音,那原本还挂着眼泪的眼瞳,立刻犀利地扫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