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好了!”陈大公子一脸焦急。
陈老爷正在和陈二盘点库存,再过两日等船上的米都到了,就可以将米交付给姓秦的两兄弟。
陈二这几日春风得意,见平时沉稳的大哥,今天慌慌张张的样子,得意的说:“大哥,什么事情弄得这样狼狈,这可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啊。”
陈二哪里是关心自己大哥,不是过在责怪他大哥大惊小怪。
陈大爷没管这个阴阳怪气的二弟,对他爹陈老爷说:“爹,不好了。”陈大煞白着脸,“皇上砍了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说他们玩忽职守,让严州洪涝这样的谣言遍布京城,扰乱京城物价,让百姓收蒙骗,引起京城大乱,如今正在午门菜市口准备问斩呢!”
陈老爷手中正在记账的毛笔被大儿子带来的消息惊掉了,一旁的账房默默捡起了笔。
又听陈大道:“还有,现在街上全是皇上官兵,他们五人一队,敲着锣打着鼓,让百姓不信谣不传谣,也不要过度囤积高价粮食,说,说……”
陈老爷着急:“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陈大爷道:“说严州洪涝消息是假的,严州粮仓完好无损,朝廷早就派人去查看了。”
“什么,这不可能!”严州洪涝的消息最开始是裴世子告知他的,这消息绝不可能有假!
陈老爷抓着大儿子的手:“消息可真切!”
“爹,这等事,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街上都传开了。”
陈老爷倒退两步,遭了,严州洪涝要是假的,那么岂不是……陈老爷想到裴世子的话,这不可能啊。
陈二在一旁,看他爹听完大哥的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却想就算严州洪涝之事是假的,他和那姓秦的定好的契约可不假。
陈二心中庆幸,还好和自己谈下这笔单子,就算粮价跌落,他依然稳赚不陪,力压他大哥一头。
“爹,既然这样,咱们提前交货吧,和姓秦的那小子那笔生意仍然有效。”他们陈家背靠瑞王,虽然瑞王出京,但是瑞王世子依然在京中,谅这姓秦的也不敢赖账。
陈大却觉得不妥:“不行,秦家是承恩侯府的人,就算旁支,承恩侯府也是有爵位的人家,我们得罪不起,要是粮价很快回落,这个时候还让他按照最高价购买,恐怕不好。”
“对,对,老二你去找秦家,就说我们可提前交货,趁着粮价未落之前将生意做实。”陈老爷知道为了和秦氏兄弟做这单生意,他几乎将自己能够收到的粮食都运来了京城,倘若秦家这单做不成他们陈家可就亏大了!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秦氏,这粮价不会马上回落,且得乱上一阵子。
陈老爷安排好陈二去找秦氏兄弟,又对大儿子说:“老大,这几日前往盯住外面的消息,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我。”
说完这些,陈老爷急忙忙喊上自己的随从,急忙出了门。
陈二看着他爹急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的问,“大哥,爹着急忙慌的是去哪里?”跟后面有鬼追他一样。
陈大看了看自己这个平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二弟,摇摇头,“我也不知。”
瑞王府,“砰!”桌上的茶杯被挥落,裴昌脸色阴翳,“罗定不是说宫中一切无恙,皇上暂时没想出平抑物价的对策吗,怎么户部尚书突然砍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废物!简直是废物!”
突然,他又冷笑,“难道是罗定觉得我不配驱使他为我做事。”
汤易跪在地上,头低得和地板只有三寸,没想到宫里那位竟然这样雷霆万钧,连装都不装,直接将严州洪涝和京城物价之事安在了户部尚书和侍郎头上。
王爷这次折损可大了,本想着曹彬就算因为贪污受贿被处置,起码余万明依然可以继续留在户部,甚至在曹彬被处决后,余万明作为户部侍郎理所当然的升任户部尚书。
如今,皇上突然之间将二人一同处决,并且将京城物价之事栽到二人头上,这二人明明在京城物价事发就被皇上关进大牢的关进大牢,在家思过的思过!
汤易心惊玉皇上的迅速以及一石二鸟。
而裴昌想的是,难道,皇上已经查出这二人是父王的势力了,亦或者,曹彬在牢中全都招供了。
裴昌眼神狠辣,就算招供又如何,皇上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逼反他父王,这样的结果,他那堂兄可承受不起。
既然如此,曹彬的族人就不必留了!
“世子,陈家求见。”
“让他在小书房等我。”
陈老爷见了裴昌,“世子,严州没有洪涝,如今还请世子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涨价了,陈荣林别忘了,没有我父王的当中支持,你能坐到京城第二大粮商。”
陈老爷弯着腰,不敢直视裴世子,可是也知道此时这位的语气不善,想来脸色不会好到哪里,“是,小人明白,只是若还是抬高粮价,恐怕那些米就卖不出去了。”
他们陈家可是听了裴世子的话,将能够调到的粮食全都调往京城了,这要是粮价暴跌,陈家只会被打入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