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长发披散着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动不动。李凌玉拍拍自己前桌的肩膀,一个个往前问话。林知远的后桌拍拍林知远的肩膀小声与她问话,再转过身来将回复传下去。
“她们说林知远哭了。”前桌转过身来,掩着嘴轻声道。
“啊?哭了?”沈确瞪大双眼,更凑近一些询问情况,“怎么哭了?为什么哭了?”
“应该是被辣哭的吧?听陈雨说林知远转身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李凌玉说,“你那个糖确实很提神,但是劲道实在是太猛了,我一个那么爱吃辣的人都差点被辣出眼泪,别说林知远这个不吃辣的小姑娘。”
沈确正欲问下去,数学老师适时走了进来,她撇撇嘴,对着前桌抱怨:“好不容易提神了点,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安眠药走了进来。”
前桌嘻嘻两声笑她的抱怨,从课桌里拿出一包海苔当作对薄荷糖的回礼便继续在题海中苦战。
沈确一直憋到午休,瞧见林知远起身接水,这才狗腿地凑上去:
“林知远,听陈雨说你被薄荷糖辣哭了?”
林知远瞥了她一眼,嘴硬:“才没有。”
“耶?”沈确干脆拉住林知远的手腕,“但是陈雨说你眼睛红红的,睫毛上都是眼泪。”
“哪有那么夸张?”林知远挣开沈确的手掌,拧开瓶盖站在热水器前灌水,“我那是——我是打哈欠打的,你打哈欠的时候不会流眼泪吗?”
沈确一怔,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她站在一旁等待林知远灌水。跟在她的身旁:“会啊,但我不会流到睫毛上都是眼泪。”
林知远推了沈确一把:“都说了没有流泪。”
沈确晃着脑袋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不与她计较。刚出教室,身上还带着空调的凉意,走廊上的高温正好给人带来一丝暖意。沈确伸出一只手,阳光照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她翻转着手心,在掌心聚拢着一寸阳光。
“那个糖好吃吗?”沈确张开五指,感受暖风从指缝中穿过的触感,她拉住林知远,“你要是喜欢吃,我这周回去多买几支。”
林知远立马拒绝:“不要,辣死了。”
沈确指着林知远:“你看,你就是被辣哭的,你还嘴硬。林知远,你不会浑身上下就嘴硬吧?”
林知远瞪了她一眼,甩下她快步往教室走去。
“那就这么定了。”沈确追上去,“我回去就买个十几支过来。反正我们离高考还剩两个月,还是最容易打瞌睡的两个月,买这个提神正好。”
“你看许可吃完这个糖,直接清醒得一个午休没睡。”
下节课就是政治,许可却还有两张政治试卷没写,她就是想睡觉,一回想起政治老师的死亡微笑,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睡意也都烟消云散了。薄荷糖就算再怎么有效,也不可能持续一个午休。
林知远偷偷瞄了眼沈确,那人还在兴致冲冲地描述那薄荷糖怎么怎么厉害。林知远抿了抿嘴,决定将这个扫兴的消息藏在心底。
“诶!”沈确突然拍了下手掌,凑到林知远耳边轻声道,“说不定这薄荷糖在同学之间会很畅销,我前桌都来问我在哪里买的。啧,下周我直接买个两盒过来试试水,说不定会供不应求。”
“林知远,你说我怎么那么聪明啊?我要是早生个几十年去做小生意肯定发财。”
林知远看着沈确满脸憧憬的模样,不忍心给她浇冷水。她严肃了神情,端着腔调:“你买了不要给我,我不想吃。”
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摁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自己的不适。
这薄荷,辣得她头疼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