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救天下,救百姓,是怀莱阁主的使命,也是你的宿命……]
师父的话又浮现于脑海,明明是嘱托却更像是魔咒般将她紧紧锁住。
重新压下心里那某一瞬间钻出的悸动,她的声音都有些哑,“将军,我生来就是为这个的,我之一人微不足道……也比不得天下。”
年纪尚轻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虞柏舟今日还非要正过来她的观念,“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什么的。”
“有的。”
“没有。”
“好…那就没有……将军怎得这样犟?”
宋泠原本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她着实是倒退了,竟然同他在此幼稚。
“犟的分明是你才对,”虞柏舟低着脑袋将伤口包扎好然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行了,这几日别沾水。”
宋泠看着手上这漂亮的包扎结翻了翻手掌挑眉,“将军怕不是忘了,我本身就会医术。
“就是知道,才要嘱咐。”
越是这样的人才最不听话。
他利落地起身却没站稳晃了晃,应该是蹲着有些久,摇了摇脑袋才清明不少。
“那……我就先回军营了。”
“不是说休沐?”宋泠起身走至一旁的书桌处指了指一个包袱,“这些书你带回去看吧,若是有什么不解写信给我就成。”
“这、这些都是?”他看着这近小半个身子高的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要看到猴年马月去?”
“这多么?也不过……”
宋泠还未说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闻言正是穆元。
他语气有些凝重,“军师,林刺史派了一队人马来,说是要“请”将军至刺史府一叙。”
“请?”宋泠嘴角微勾,“将军这书怕是看不成了。”
虞柏舟自然看见了她眼底的兴味,一时好像被她看穿了心思,“那就去看场戏吧。”
“姑娘一起吗?”
………
另一边,苏端已然被林刺史奉为了座上宾,谈笑间也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不觉间夕阳西下,林刺史也开始等得有些不耐烦,“这虞柏舟要是真不来怎么办?”
“若他不来,定然是不将刺史大人您放在眼里,怎么同圣上说还不是您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那若他来了呢?”
苏端呵呵一笑,“来了那在下同大人商量的事情不就有突破的余地了么?”
“好好好!”
林刺史激动地连拍几下大腿,“本官果不其然没有看错,贤弟真乃大才之人!”
“不敢当,不敢当啊,若无识马之伯乐,那在下这空有一肚子墨水再晃荡也无济于事啊。”
“哈哈哈……”
一刻钟后线人果然来报,虞柏舟还有半刻钟的功夫即至刺史府。
去府门口时一路上林刺史见一旁的苏端一直捏着下巴,心想他这个刺史该关怀一下,“贤弟可是不舒服?”
“无碍无碍,”苏端面上有些赧然,“不怕大人笑话,今日午时起得有些急从塌上翻了地上去,恰巧来磕到了下颚,如今只是有些淤伤。”
“贤弟该小心些才是,”林刺史转而询问,“可要寻府医来看看?”
“不必不必,”苏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一点小磕伤,怎好惊动?况且并无大碍。”
见林刺史不再追问,苏端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笑话,若真叫府医来瞧可不就穿帮了?
他又抬起手捏了捏下颚,若是被发现这下颚上的皮子翘边那可就是真真玩脱了。
心底叹息,这没银钱就是碍事,连张人皮面具都只能做劣质品,万一伤到他英明神武的脸可该如何是好?
“吁——”
虞柏舟带着两个亲卫下马,大踏步上前来,抱拳见礼,“刺史大人,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纵使心底狐疑再不愿,林刺史也不得不扬起笑脸来。
“虞将军开玩笑了,哪里比得上您?才多久的功夫就攻克了疫病的难关,这山南的百姓怕都要为你供奉生祠了。”
看似笑眯眯的,可语气却夹枪带棒。山南州是他林登的辖地,却供奉一守边将军算什么?
空气顿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