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我是不是不该……”望喜虽然没有守安识物的本事,但是常年待在尚书府,她见过的好东西也不算少,看出这枚玉佩价值的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结合明月小哥的家境,这枚玉佩着实有点贵重了。哪怕打着报恩的说法,却着实有私私相授的嫌疑了。
你一看望喜皱眉,便知道她的想法了。你将玉佩递给望喜:“前些日子你不是替我打了一个络子吗,配这个玉佩正好。”
“咦?!”望喜傻傻地接过你递过来的盒子,刚刚抓住一些蛛丝马迹的灵感顷刻间消散了。
“这事不用对旁人说起,”你看她还是转不过弯来,多吩咐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勾唇看着院子里绽放的山茶,今日的花比往日的都要娇艳呢~
在你带头施粥后没多久,一些官家夫人小姐也纷纷跟着一起出钱给流民送了物资,得益于这些举措,让京郊的流民们撑到了朝廷赈灾的物资和银钱,经过户部统计,除去一开始因为洪涝灾害而逝去的百姓,后续并没有出现伤亡。
对于靠庞大的人口来支持整个国家运转的朝代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当今圣上听说后,大手一挥,赏了你这个带头施粥为流民做善事的人一个县君的封号,虽然县君是皇家封号里面最低的,且你这个封号并没有封地,但却有食邑。这个封号是独属于你自己的,除了皇帝本人,没有人能夺走你的封号和食邑。也就是说,未来若是你的大伯不幸遭遇那个牢狱之灾,你还是能够凭借着封号和食邑养活一家妇孺。圣上的这一手,倒是属于意外之喜了,当然其中可能还有大伯和兄长等人正在做的大事的影响,圣上没法明面上给他们的嘉奖,通过这个方式给了你。
你的这个封号当然有不少人酸,为了躲清净再加上大伯、二哥还在危机四伏地巡游监察,你并不想在这段时间出门。上次讨论后,你和大哥又进行了几次讨论,针对你们手上收集的大部分信息,隐约确定了方向。跟家里协商后,你便直接对外宣布病了,推掉了所有玩乐的帖子。
时间就在你陪着祖母吃斋念佛,偶尔和大伯母学习管家中飞速度过了。某日上午,你刚抄完佛经,便听到了望喜急促的声音。
“小姐,听说待会儿有状元游街!”
你收了最后一笔,才将笔搁到笔架上。抬眸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到门口才收住冲势的望喜,对着想要出口训斥的守安摇摇头。前世加上今生的年龄加起来,你的心到底还是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年轻了,有望喜在你身边,也能让你多沾染一些豆蔻少女该有的朝气。
“殿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略一思索,确实到了全国读书人都会关注的大日子了。殿试的名次是圣上当场点的,而后便是仗势极大的骑马游街和琼林宴。算算时间,易遇就是在这一次殿试中,被圣上点中探花,想到那人的皮相,你不禁笑了起来,他确实当得起探花之名,毕竟,自古探花郎必是容貌最俊的那个。
“是的,听说宫中的小黄门陆续前往各家报喜了,”望喜已经收敛了刚刚的兴奋,只是言语中还是带出了几分好奇。
你点点头,这也是你没有过分约束望喜的原因,她的跳脱在大事面前从不会表现出来。望喜见你并没有接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
“想来今日的沿街的位置早就被订满了,”你出声解释,“况且,大伯和二哥还没有回来。我就不去参与这个热闹了。”
“是,”望喜低头,不再请求。
你叹气:“虽说不能去见那场面,你去让人打探一下今科的消息还是可以的。”
“遵命,小姐!”望喜一下子就精神了。
“小姐,你太惯着望喜了,”守安直到望喜的身影不见后,才出声提醒。
你不欲多做解释,直接岔开了守安的话题:“将这些已经誊抄好的佛经卷送到祖母那边去吧。”
“好的,小姐。”守安很识趣地配合。
直到房间只剩下你一人,你的思绪才开始飞离。前世望喜是被你亲手放走的,只是世事难料,你以为能给她自由身便是好事,却不知道有些姿色但无依靠的年轻女子将会遭遇什么。直到很久之后,你偶尔听说了望喜的遭遇,心中虽然愧疚,但是那时你都自顾不暇了,压根没法对望喜施以援手……说你伪善也好,说你自私也好,这一世,你只想顺心而为,护住在乎的人。
易遇确实如你回忆的那样,被点为了探花郎。年轻貌美的探花郎一出来,就被不少人家看上了,想要来个榜下捉婿。只是每一个来询问的,都被易遇以无心成家为由拒绝了。结亲本就结的两姓之好,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强求他,更何况,从易遇被安排到翰林院这一旨意,就可以看当今圣上对易遇的喜欢和看中,一个有野心且有前途的年轻人,最好避免和他交恶。况且易遇自身的家境是硬伤,但即便如此,他仍在京中的贵妇闺秀间出足了风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将目光放回晚上的琼林宴。琼林宴就是为了宴请新科进士所设,出席此宴的除去负责科考的主考们,便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你的大哥正在此列中。
易遇坐在一侧,正好和大哥对视,他微笑地举杯遥遥示意。易遇作为探花郎,早就是宴席的焦点之一,他的这般动作,一下子就引来了圣上的好奇:“易爱卿,你和子文很熟?”
子文是你大哥的字。
易遇被问倒是不慌,只是起身行礼,朗声道:“启禀圣上,故事要从臣小时候摆摊开始说起……”
“没想到子文和你还有这般缘分,”上首的圣上听闻哈哈大笑,朝着你的大哥调笑,“难怪易爱卿一上来,第一个敬的就是子文你,原来是遇到恩人了。”
“圣上说笑了,”大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心中却开始沉思易遇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琼林宴结束,匆忙间,大哥看到了易遇腰上挂的那个鸭青色荷包,那个他曾在你手中看到过……一瞬间,大哥只觉得怎么看易遇,怎么不顺眼。他说探花郎为什么要在圣上面前将他们的关系过明路,原来是居心不轨!
当今圣上年岁渐长,最见不得底下人的朋党之事。易遇之前的表现可以说十分合他心意,而和工部尚书府上的交情,根据皇帝之后的调查汇报来看,确实是有缘分。而这起事件中能够一掷千金的工部左侍郎家也引起了皇帝的疑心。一石二鸟,这些反应基本都在易遇的算计范围内。包括,他未来大舅哥的反应。
易遇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带上了敌意,那种防狼的眼神。这些全然不能他的好心情,青年勾唇把玩着腰上的荷包。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谁让他骑马游街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师父的身影。更何况,借此机会,能够让工部尚书府将他纳入夫婿人选的考虑范围内,他可是早就听说了,工部尚书府已经开始替家里的大小姐相看了,要不是工部尚书和其二公子突然有事,需要外出很长一段时间,可能现在全府都在如火如荼地为大小姐的亲事做准备了!
那怎么行呢?师父,只能是他的。易遇笑得温文尔雅,但是在大哥眼里,那就是男狐狸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