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不设宵禁,官道上半年修直过,走快些,傍晚就能到,这些钱币够你撑到找好工作了。”苏落道。
“多谢寨主。”那姑娘望了望苏落身后的谢微尘,“我名叫阿织,祝寨主与夫人白首永携,早生贵子!”
待马车帘子刚落下,苏落便软绵绵地歪进了谢微尘怀中,额头抵着他肩膀直哼哼,“快让我靠靠,马骑得颠死我了。”
车厢内放了很多冰,比外边凉爽很多,两人靠在一起也不会热。
谢微尘如往常一般将苏落安置在他腿上,带薄茧的掌心缓缓划过她的额头没入发间,微糙却十分舒适。
他看着苏落眼底的青黑,泛起疼惜,“何必如此急。”
苏落闭眼不自觉哼唧了几下,“快马上还有三斤李子,慢些就要坏掉了。怪不得大白喜欢粘殿下,要是天天能享受到撸头待遇我也粘。”苏落口中的大白就是三年前收养的那只小白虎。
“它不粘你,完全是因为粘不到,这三年你待在寨里的所有时间加起来都没超半年。”谢微尘将苏落的马尾理了理,避免被压到。
鸦黑的长睫轻颤,苏落睁开双眸,用指背缓缓地划过谢微尘俊美的侧脸,最后轻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戏精上身,“这语气,夫人是不是独守空房太久,心中生了怨?”
久别重逢,苏落戏精上身,谢微尘也乐得陪她演,何况他的确很思念苏落,身体亦有渴望。
谢微尘毫不遮掩眼底暗色,顺势扣住苏落纤细的手腕按在他的胸膛上,顺从心意,“是旷了很久,郎君打算如何补偿我?”
感受着谢微尘有力的心跳,炙热的温度,投入的表情,苏落只觉得是谢微尘演技好,没想太多,她亦没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大方的摸了一把他的胸肌,“补偿都在外边的马匹上,回去便交给夫人。”
“是嘛?”俊美的面庞骤然贴近,谢微尘用高耸的鼻尖蹭了蹭苏落的唇峰,意味不明道:“我现在就想要,怎么办?”谢微尘一语双关。
“喊停马车?我出去给夫人拿?”
谢微尘用寸寸目光描摹苏落的面容,没有回应。
话语停下,四周便只剩蝉鸣与马车行路的声音,也是这时苏落才生起些不自在。
滚烫且充满雄起攻击力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带起些慌意,“殿下,要亲上……上了。”
“女子亲自家的郎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喜欢嘛?”
苏落睁着水润的眸子,眼见谢微尘调换角度就要亲下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是……是正……常,喜……喜欢的,可……可是……”我们是假夫妻,兄弟情啊!
还没吻到就吓成这个样子。谢微尘贴心的停住了动作,理了理苏落鬓边的碎发,试探道:“此刻我若亲了上去,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苏落将后半句的话咽了回去,“殿下没有妻妾相好,我应该还能在殿下身边过些好日子。”
这些年他试探过苏落很多次,也隐晦的表达了很多次对苏落的爱慕,但苏落就像田间的香椿,木头脑袋且只会直着长,歪不了一点。看来得挑明了讲,明年的三月三便是苏落的二十生辰,要给他名分,还要给他时间适应。熬了两年多,这茹素的日子终于将要到头了。
谢微尘放开苏落,从暗格里拿出份冰镇乳酪,“行霜给你做的。”
“她去扬州查账回来了?”冰凉丝滑的乳酪入口,瞬间压下了苏落心口泛起的莫名燥意。这些年谢微尘越长越俊,只有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定力才没对谢微尘做出出格的事情。
“嗯,她昨夜回来的。这趟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都快半年了。”谢微尘给自己倒了盏凉茶下火。
“趁机混了趟北狄,情况比大周遭,草原枯了大半,今年的蝗灾应该比去年还严重,现在双方将士都在靠默契混日子,不过秋收以后就不一定了。三年前大周丢的两座城黄沙漫天,现在是谁也不要,人也跑光了。我还去了趟东州,靠近青州那百里,别说人了,动物都没几只,靠海的那边倒还好。”
谈起正事,谢微尘很快便收敛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朔州和幽州还剩多少兵?这次暗送去的粮食能吃多久?”
“加起来不到八万,勒紧腰带,勉强够撑到九月,太干了,完全种不了粮食,他们现在连尿都存起来了。”放下瓷勺,苏落说了件糗事与谢微尘听。
“不怕殿下笑话,在幽州朔州待的那一个多月我一次澡都没洗,然后臭烘烘的进了北狄,路上的狄人远远闻到味儿便自觉避开了,以为我是大周来的乞丐,还有丢给我肉食,乳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