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瞪大眼睛指着寻柏,一顿指责后,众人像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松了口气,各回各家。
只留下郑友国,站在远处淡淡地望着他们,片刻后,也走了。
他们狼狈地回了家,两男人坐在院里放空,好似做了个噩梦。他们默契地看了看彼此,云翩燃凑上去,贴着寻柏的额头,感慨地笑了笑。
“死里逃生,来,干杯!”寻柏端着药,抓来糯米一阵蹂躏,嘴角刚扬起来就被云翩燃一眼瞪过去,不敢笑了。
云翩燃拿来毛巾,给寻柏擦干头发。
看了眼屋外炙热的太阳,叹气,“以后感冒了必须喝药!”
“我知道了。这次可吃了个大教训,我可不敢再犯了。”寻柏抓着他的手,眼神露出温和,“倒是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云翩燃吻了一下寻柏的手指,点了点头。
两人相拥,感受彼此的心跳,片刻后寻柏说:“这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看来我一会儿要接受村长的讨伐了,怎么办呢。”
村长?
云翩燃想起来那个男人,一脸严肃,眉宇尖锐的男人吧。
“我和你一起去。总不能让我走了,你来承担一切吧。这太不男人了。”
“你去干嘛?和他们舌战群儒吗?还是好好收拾心情回上海吧。”寻柏摸了摸他的头发,抱得更紧,“云翩燃,我不想让你带着不好的情绪离开。”
云翩燃轻轻松开他,回应刚才的话,“起码在我走之前,让我去谢谢天天和村长吧。他们可是救命恩人,添了这么大麻烦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做不到。”
寻柏低笑几声,调侃着:“云先生还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我寻柏没看错人,挺好。”
这场化险为夷的事件像一个调和剂,逐渐拉近彼此的关系。
云翩燃睡前,盯着手机看了片刻,不多时,身后床上的人传来低低的呼噜声,令他笑了起来,也重新鼓起勇气。
云翩燃首先给关少雨发送了一条消息,而后登上微博账号,他调整呼吸,删掉之前的置顶,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转过身,望着床上睡得香甜的男人,看了不知多久,他拿出电脑,开始编辑文字。
一直忙碌到深夜,云翩燃实在困的不行,走去坐在床边。
糯米闻声抬起头,他伸手摸了一下就钻进被窝里,身旁的人像有感知似的,翻身将他抱紧。
早晨,寻柏醒来时,云翩燃在书桌旁看书。
温和的光线落在书页上,一缕缕柔和的海风顺着窗钻进来,满是温润惬意。
寻柏给糯米喂完狗粮,好奇地走过去,“看什么书呢,不吃早餐啦?”
云翩燃露出书封给他看,“鲁迅的《呐喊》很好看,我喜欢他的文字。这本书买了很久一直没机会翻开,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看一会儿书,正巧在行李箱里翻到了。”
空中涌来一股海鲜的香味,他抬头,把书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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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砂锅被呈上餐桌,寻柏得意洋洋地拿来勺子,搅拌起来,语气带着骄傲,“这可是寻大厨的必杀技,香甜海鲜粥。”
碗里的白粥里游大块的螃蟹贻贝,还有各种他认不到的海鲜混合在一起,色彩搭配的毫不违和,他看着心情大好。
寻柏撑着脸,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他吃了一口接一口,“我厉害吧。”
“很厉害!”云翩燃猛地点头,碗里的粥没一会儿吃得干干净净,他回味片刻,“哪来这么多海鲜的?我记得冰箱里没有多少存货了。”
“刘天天上学前提过来的。昨天我们被捞起来的时候……”寻柏忍不住笑了出来,含着螃蟹腿,“我们运气挺好的。昨天那浪,把一堆虾啊螃蟹什么的吓到我们抛的渔网里。我们被捞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五六斤海货。”
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云翩燃松了一口气。
中午寻柏去把渔网收了回来,云翩燃在屋里洗碗。
收拾好厨房,寻柏拿来一袋面粉,“干脆就做一些海鲜饼,那群长辈就好这一口,尤其是我家李女士。”
云翩燃抱着一个大西瓜过来,切开:“再加一个水果切吧。”
他们忙到下午,寻柏负责善后,他伸着懒腰,忍不住哀嚎起来:“怎么这么多啊,我的手要断了,啊啊啊!”
下午六点,晚霞蔓延着天空,浓郁的金黄色像稻穗一样。
他们来到卢文家,敲了敲门,门打开,卢文走出来:“这是什么情况?”刚说完,卢文被塞了一大袋的感谢礼,差点直不起腰。
片刻后,他们在卢文家喝了点茶,开始闲聊起来。
提到当年的‘人鱼’事件,卢文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情呢,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我呢,就把它当作一个有意思的神话了。”
寻柏一口喝完茶,“您被上面派过来也不容易。我们这次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感谢,关于道路建设,我和他会无偿捐献出一部分资金,用于道路改造。”
云翩燃接上寻柏的话,说:“另外,我个人会拿出一笔钱,为北新县多多添置一些教育和心理类的书籍。还有……那片海,我希望我离开后,您可以更加重视海洋环境和村民们的心理健康,辛苦您了。”
卢文吃了一口海鲜饼,夸赞连连,继续说:“我接纳你们的建议。说实话,我昨天离开那片海的时候在驻足了许久,景色的确很好,一尘不染像玻璃柜的宝石一样。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跨过偏见的。”
“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您,卢文村长。”云翩燃站起来,和寻柏一起朝卢文鞠躬。
卢文主动拥抱了云翩燃:“北新渔村永远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