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的,你懂的,然后我第一次见到离兄和魏兄的时候就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再加上魏兄经常看离兄看的脸红,魏兄一受伤离兄就…就有些生气…诸如此类,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咱俩一起笑的时候不也挺欢嘛。”毛小冉笑道。
卢布辛心道:“我能不知道嘛,我可太知道了,你都不知道,还有更那个的呢……”
不过被别人当众这么一说,卢布辛有些……那感觉怎么说呢,说不上来,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别扭。
“真是没想到啊卢兄,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毛小冉打趣道。
“毛兄说的哪里话,彼此彼此。”卢布辛回道。
两人说话用的是传音,所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的到。
话罢,两人的目光继续看向离欢喜和魏清愁,这氛围不对啊,怎么都盯着自己,不,他和毛兄看呢?
魏清愁早就止了笑意,这人就这样,可能笑着笑着就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了。
魏清愁看着卢布辛,然后抛了个眉眼向毛小冉,眼神中有些暖昧不清,满脸笑意道:“卢兄,你和毛兄刚刚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没聊什么。”卢布辛直觉这不对劲。明明刚刚被眼神围攻的还是魏清愁,怎么现在就到自己了呢?
“是吗,我都搁这看你们聊了大半天了,怎么会没聊什么呢?”魏清愁道。
什么看了大半天的,这都是诈人的屁话,等他笑完回过神的时候,也就看到卢布辛和毛小冉说了两句话罢了。
“魏清愁,你是有病吗?都说了没聊什么就是没聊什么,就算我们聊了,那也不关你的事。”毛小冉怒道。
“我就问问而已,怎么还急了呢?别是恼羞成怒了。”魏清愁道。
“我急?我有什么好急的,不就是说你……”毛小冉是个暴脾气,一冲动什么都敢往外说。正要把她和卢布辛刚刚聊的那些事给抖出来,卢布辛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传音道:“毛兄,冷静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如果说了,那我们几个的关系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毛小冉被说的清醒了些,没再说什么。
“那个魏兄,我们刚刚就聊了聊怎么处理那些尸体,真没什么。”卢布辛将捂着毛小冉嘴的手松开。
毛小冉点了点头。
离欢喜挑了挑眉,道:“聊出结果了没?”
“呃,暂时还没有。”卢布辛讪讪道。
行吧,鬼才信。
“要不卢兄你俩再聊聊?”魏清愁笑道。
“等等,还是先聊怎么联系这事吧。”卢布辛正色道。
大汉作为目睹了卢布辛和毛小冉聊天八卦全程的人,他点了点头,道:“你们俩是不是弯的。”眼神是看向卢布辛和毛小冉的。
当面迎来这样直白的一句话,卢布辛怔在原地片刻,脑中一瞬间有些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确实是弯的,可被人这么直白的问,他不知该不该答。
这事在卢国并非什么大事,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弯都挺常见的,尤其是关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国这类的春宫图和话本子更是一绝!
可在皇国呢,这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这叫□□。
卢布辛不知道他山兄对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他最不喜欢被人议论。
“我是女的。”毛小冉嘴角一勾道,给人一种邪魅之感。
大汉瞪大了眼,打量了下毛小冉道:“真看不出啊,你这打扮就纯纯一爷们儿,我不管,你就是我兄弟。”
毛小冉笑了笑,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山兄,我就喜欢和人做兄弟。”
卢布辛回过神来,他有些震惊的看向大汉,很疑惑大汉怎么懂这么多。
“你,你为什么会……?”卢布辛还是没忍住问道。
“我为什么会懂这个吗?那我可太懂了,我的母亲是皇国人,是青楼卖艺的,好巧不巧意外怀上了我,她正好凑够了赎身的钱,逃离了青楼。历经九日渡海来到了关国,遇到了我的另一个母亲,另一个母亲没有嫌弃我母亲的出身也接纳了肚子里的我。就这样,我从小就有两个母亲痛爱着,另一个母亲是个习武的,自小就教我这些防身之术,母亲呢,会跳舞,还会弹琵琶,为此另一个母亲特地创了一段剑舞,来与母亲一同共舞,亦或是母亲弹曲子另一个母亲舞一段剑舞。”大汉回忆道,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嘴角是噙着笑的,眼神是极致温柔的。
大汉停顿了片刻,似是沉浸在这段回忆当中。
谁也没打破这份宁静,只静静等着大汉的下文。
良久,大汉嘴角的笑容没了,眼神中的温柔成了悲凉,他叹了气,道:“这样温馨美好的生活持续到我四岁那年,另一个母亲是个闯荡江湖的散修,年轻时行侠仗义得罪了很多人。那天下午母亲正靠在另一个母亲怀里,我则趴在母亲脚边想要抱抱,然后就听到门被人踹开的声音,紧接着一群黑衣人涌入其中,个个抡着长刀,起码得有二十名杀手。母亲被吓到了,另一个母亲将她护在身后,抽出了那把常年不用的砍柴剑横在身前,然后将我抱到了母亲的怀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母亲,说:'快走'”
说到这里,大汉的眼角流出些许晶莹,他抽了抽鼻子,接着道:“母亲自是不肯走的,可还有我,我看到了母亲眼中的绝望,她亲眼看着爱人被人砍伤,鲜血往下滴落,然后这样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染红了衣襟,可她却无能为力。最后另一个母亲嘶喊一声快走,母亲眼红了大半圈,我感受到她抱着我的手不住的颤抖,身体也在抖,然后踉跄了几步转过头,差点栽倒。她哭了,泪珠滴落到了我的额头上,坚强的站起身后,便一直跑,跑啊跑,跑啊跑,直跑到她腿站不住栽倒在地。”
大汉用胳膊上的衣料将眼角流下的晶莹擦干,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道:“母亲将我放到地上,没有爬起来,就那样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她并没有哭喊出声,只是不停的抽泣,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哄她都没有用。最后她的眼都哭肿了,红的不成样子,她踉跄的站起身,什么都不顾的跑了回去,我就不断的喊她,跟在她后面跑,终于跑回了那间院子,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和满院的杂乱。”
“母亲忍不住又哭了,但她却擦干了眼泪,抱了抱伏在门框上气喘吁吁的我,她亲了亲我的额角,然后在尸体中翻找着。终于在靠近后门的角落看到了另一个母亲。她的脸上没有痛苦,尽管身上满是血污,脸上却是干净的,她仰头看着天,嘴角里噙着笑容,母亲就这样平静的靠在她的肩头,像往常一样。可这具身体却不再温热,只余冰冷。母亲很平静,除了眼角的红肿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她就这么靠了大半天,直到太阳日落西头,直到皎皎月光洒落其身,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大汉忍不住哭了,眼角红红的。
他忍着不哭出声,接着道:“母亲就这样一直靠在另一个母亲的肩头,不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其实我知道她们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可我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就这么自欺欺人了一周,她们的尸体我搬到了屋里,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最后我欺骗不下去了,便把她们埋在了一起,我相信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很幸福的在一起。
大汉哭着的脸上又挤出几分笑容,他蹲下身,将头埋在胳膊里,闷头痛哭着,他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