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雪青悠悠叹气,然后慢慢起身,他身体太过虚弱,这动作坐起来都颇为费力。
不过是一个起身的动作,没有旁人搀扶,就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坐直后,他慢慢调整一下呼吸,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托住宋钰心的脸颊,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珠,然后说:“朕没有让那个家伙带朕走,朕也没让他碰朕,何况朕如今不过是爱妃的阶下囚,爱妃有什么可顾忌的。”
“如果是爱妃的话,想对朕做什么都可以。”
凉雪青想的很好,上回来一次就给他掉了二十点黑化值,这种事情做来不痛不痒的,他虽然以前没有什么经历,但是却并不怎么排斥。他们做鬼是没有什么道德感的,做这种事也无所谓,反而乐意多尝试几次。
只要能完成任务,那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关系,这是凉雪青的人生信条。
也许男主就慷慨地多掉几点黑化值,放他完成任务了呢。
因此他现在是在真心实意地勾。引宋钰心。
纱幔微微飞舞。
宋钰心直愣愣地看着他,身上几乎是瞬间有了反应,他只觉得连空气里都布满了魅药一样。
口干舌燥。
凉雪青浅浅笑着,一双纤细的手往下伸去,解开他的衣带,自以为原谅值已经手到擒来。
但是宋钰心突然反应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凉雪青诧异看去,看见他脸上露出更为愤怒的神色,但是眼角沁出的泪珠还挂着,这副表情倒像男主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陛下拿自己当什么了?”宋钰心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脸被轻薄般的愤怒,“陛下又拿臣当什么了!只会发.情的公狗吗?”
他匆匆跳下床,下面的反应根本遮不住,但他还在故作坚强,“陛下堂堂一国之君,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勾栏做派。”
说完他身为一国之君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徒留凉雪青一个人举着手愣在床上。
【哈哈。】
系统毫不客气地发出两声嘲笑。
半晌后,凉雪青慢慢收回动作,躺回了被子里,光线昏暗,他脸上的神情复杂晦涩。
“真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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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又开始往寝殿内传酒。
他自登基以来,从谏如流、励精图治,平定叛乱,肃清吏治,他样样都做得好,民间越来越多民众开始传颂他的故事,文人才子也竞相为他写诗作赋。
他本该名留青史,成为一位实至名归的盛世之君。
如果他没有一心同那位前朝暴君搅合在一起的话。
凉雪青可以说是他身上唯一的污点,他为人君以来,一向谨慎小心、恪守礼法,和那位行事荒诞的前朝君王堪称天壤之别。
因此,他就连纵酒这种事都做得极为克制,不敢过分,他怕惹得民间非议,他怕朝中老臣对他不满。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并不想让史官这么给他记下一笔:君上,酒后,爱哭。
将凉雪青强留于宫中,已经是他能够做得最任性的一次决定了。
只是就连他,也不能在他身边呆多久了。
无法放纵,痛苦便积压地更为浓厚。他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一天,他会被这些东西彻底压垮。
宋钰心俯趴在桌面上,捏着酒杯的手颤抖个不停,醉意越来越浓厚,但是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他那双有些圆润狼一般的眸子,在黑夜里发出令人惊悚的光芒。
凉雪青凭什么死。
他凭什么想死就死。
像他那样的祸害,就应该活得长长久久,一直活着给他以前做错的事赎罪才行。
他才不是为了自己在救他。
想到这,他搁下手中的酒杯,传外边候着的内监进来听话。
“传李太医过来,让他快些,太医腿脚不利索,让他身边的徒弟背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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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叩见君上。”
“免礼,赐座。”
“君上,臣不敢坐。”
“坐。”
一把年纪的李太医到底还是坐下了,但是他坐也不敢坐得太实,皇上这个时候传他过来,难免不是要为昨日的事问罪,让叛贼混入大医院,这种事要是细究起来,要掉的脑袋又何止他一个。
不过宋钰心传召他并不是为了秋后算账,而是为了询问凉雪青如今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