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你终于来了——”迷雾中,一张俏丽的脸显现出来。
“那燕!”秦恒之欣喜若狂,抱着她,亲着她。“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梦,都是梦。那燕!那燕!”
“牧,摸摸我们的孩子——”那燕拉着他的手摸上大肚。
“孩子,孩子!”秦恒之欣喜地将耳边贴着肚皮。冰冷的,冰冷冷的。秦恒之摸着冰冷的肚子惊恐道:“孩子,孩子?”
“孩子,不是被你一箭射死了吗!”头顶,那燕森冷的声音传来。
“那燕——”
眼前的那燕还是那副容貌,只是已变成青黑色,从脖子爬着青纹一直到额头,耳后。
“秦恒之,你骗得我好苦。”刚说完,那燕捂着肚子惨叫。飞来一箭直插入肚,而射箭的人正是远上马上的自己。
“不!不!那燕,那燕!”秦恒之疯似地抱着那燕在迷雾中狂跑,“来人啊!来人啊!大夫,大夫!快救救她!”
“冷——冷——”
秦恒之将她紧紧抱着怀里,身体不住颤抖。
“那燕,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你不会死的——”秦恒之哭着。
“牧,地狱好冷——真的好冷——”
“不会冷的,有我在不会冷的。我会陪你,一直陪着你——”
躺了一天根本没睡意的赵臻枕着秦恒之的腿,玩着他的手指。静谧许久的屋内被一声“那燕”打破,秦恒之陷入梦魇之中,额头冒着冷汗,神色痛苦。
“恒之,恒之——”赵臻轻拍着他的脸,却是怎么都叫不醒他。
只见秦恒之突然呜了一声,唇角有鲜血流下,赵臻赶紧撬开他的嘴,逼迫他松开牙齿。
秦恒之惊醒,见赵臻手中的鲜血,道:“你手怎么了!”
屋内“啪——”的一声响,秦恒之被扇懵了。
“我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赵臻脸色难看致极,他擒着秦恒之的脸,让他直视自己。“既然我说的话你都不记得,那么我只能用其他方式让你牢牢记住!”
“什么!”秦恒之不知为何心底泛上惧意,本能地抬脚要逃离。直到双唇被吻住,开始被惧意淡化的舌头此刻痛得厉害,被赵臻轻轻一卷都仿佛要断掉似的。秦恒之这才明白赵臻为何如此生气。“赵臻,我再不也会这样了。”
“你不可信。”赵臻冷冷地看着他。
一句话将秦恒之冷冷地打入地狱。然而赵臻胸前那触目的血红,让秦恒之抗拒的双手缓缓伸入赵臻的后颈
随后,赵臻昏过去了。
秦恒之处理好赵臻的伤口后便去各哨岗巡察了一番。到营地时天已泛明,士兵们已经出过早操,正吃着早饭。秦恒之顿觉腹中饥鹿。
“哟,秦将军也在啊,今天不跟世子开小灶了——”
一个厌恶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哟,这吃的。一大早就只喝这些汤水。秦将军胃口不好呀,要是身体不舒服千万别硬撑着,你现在可是这三十万士兵的举头神明,你若有个小病小痛的,这些士兵不都得急死,担心死。”李进搭着他的肩,伏在他耳边道。
“谢李将军提醒了。”秦恒之未回头看他。
“昨天一天都不见世子,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听说你们前天回城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不知凶手抓到了没?若是秦将军没时间,本将愿代劳,将刺客抓捕归案。”
“李将军还是管好自己麾下之事吧。”秦恒之端着食盘离座。“失陪了!”
秦恒之与李进本就不对付,更有那燕之事后,秦恒之更是无法对他和颜悦色。军营里同僚都知道,所以并不见怪。
李进在旁边位子坐下,嫌弃地将秦恒之坐过的凳子一脚踢开,“神气什么!再厉害,不也是两腿大张!”
“好了,好了,李进,你也少说两句吧。秦恒之本就记恨你当时杀了那北齐女子。现在人家又立了举世功勋,回京后定是加官进爵,你就不要在这里惹他了,万一以后人家想整你,你也没个地说。”
秦恒之与赵臻的谣言四年前燕金两国交战时就起了,当时许多人都听之信之,在背后指指点点。但战场上生死相托久了,很多人都被秦恒之与赵臻打动,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些谣言都不信了,也不许他人私下议论,但李进乃国公之子,身份显贵,纵是军中老将也不敢命他闭嘴。
“我会怕他?”李进啐了一口。
秦恒之刚踏进大门,赵臻的侍卫便跑了过来。
“秦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昨晚上你去哪了?到处都找你不着。”
“我只是外出察看了下。出了什么事吗?”秦恒之面带微笑,声音很是轻柔。
“世子发烧了,怎么都不肯吃药,总嚷嚷着要见你。”
秦恒之一进门,赵臻就从床上冲下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眼眶红得厉害。“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我还以你死了——我还以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