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平安,喻意一生平平安安,可我却是个弃儿。在我一岁的时候,被父母抛弃在荒野。幸运的是我被一个路过的叔叔收养了。在我两岁时,叔叔就教我技艺。三岁时,我就站上了街头,用叔叔教我的技艺谋生活。每次收到赏钱叔叔都会带我吃面,说常吃面,人就会长寿,他希望我长命百岁。
燕国永明二十五年九月十三,这是我街头卖艺的第七个整年头。这七年里我跟随叔叔走遍了大半个燕国,每个地方呆上一个月我们就要离开。因为一个地方的人们对我们熟悉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兴趣,自然我们也就赚不到钱了。所以这七年来我们不断转辗,走遍了大半个燕国,只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这天,我站在一个叫南阳的小镇街头上,表演着铁头砸砖。
“砖头是不是假的呀?”一个声音从围观人群中传来。
我抬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人群前,手里摇着一把名贵的折扇,笑时眉眼上挑,璨若明星,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有钱人。
砸场?在这十年里我已经见多不怪了。我拿着砖头走到那男子面前,道:“大公子,您可以检查一下这砖头是否是假的。”
男子收起折扇接过砖头看了两眼便递还给我,笑着道:“一块砖头有啥看头,起码也来个十连劈吧——”
“呜——”男子说着突然痛闷一声,捂腰看向身边的人。我顺眼看过去,一个仿若谪仙般的人物。
他看向我,清雅柔亮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朋友他今天喝多了,打搅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我手上,然后拉着那位故作失落的公子走出围观人群。
我收起碎银子,心里笑开了花,这足够我们这个月不愁吃喝了。
收工后,我与叔叔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在深秋的夜晚吃得不亦乐乎。
两天后,我们收拾好行礼离开了南阳小镇。在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劫匪。叔叔推开我,叫我快跑,他自己则拿着大刀跟他们硬拼。但那群人下手狠辣,仅会耍杂戏的叔叔很快趴在了地上,背上插着他那把长长的大刀,嘴里鲜血喷涌。
我跑了几步,抹着眼泪又折了回去,挥着比我还长的枪杆大叫着冲他们而去。
正当他们要结束我生命时,远处马蹄声传来,风中箭羽声不绝。
我努力地抬眼,是那个人。
我跪在叔叔身旁,再也没有忍耐地放声哭了出来。这是我懂事后第一次哭泣,却是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知今后该去往何处,又有谁会与我一路同行,又有谁会向叔叔一样毫无理由的关心我,爱护我,包容我。
“你若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吧。”那人这么对我说。
我抬头看着他,重重地点头。
坐在那人的马鞍前,我回头看着叔叔的土垒。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方不负叔叔的期待!
一路走走停停,赏风赏月,直至一个月后,我们才到达天子所在地——平京。平京位于燕国南部,常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环境如此柔和,这里人们也是软软的。年轻姑娘们穿着轻衣彩带于风中摇曳生姿,与人交谈也是轻声细语,时常伴着柔软的绵音,如羽毛一般轻轻刷着你的耳朵。
我不习惯地用小指挖着耳朵,挖完左边挖右边。
“耳朵里进东西了?”头顶秦恒之的声音传来。
“没有。”我晃着脑袋。“就是耳朵有点痒。”
秦恒之按住我的手放下,“不要用手,小心给伤着了。明天我找大夫给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