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闭,夜风将窗帘吹得纷飞起来,清泠泠的月光和暖融融的灯光交替着照在天花板上垂落的金属蝴蝶片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洒在各个角落。
他说:“闭上眼。”
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会愈发敏感。
未知会加速心跳。
她顺从地阖上眼,感觉到他牵起了她的手。
安静的房间内,一点声响都被扩大了。
那叮铃铃的声音,像铃铛,也像什么金属互相碰撞。
然后手腕上一凉。
是……手链?
她还在想,紧接着,那冰凉的地方落下一个轻吻。
“睁眼。”
他说。
谢灵低下头,而后微微怔住。
细细的浅金色链条上挂着一个很小的金蝴蝶,旁边坠着一只比蝴蝶更小的金铃。
这是……她小时候第一次被关进收藏室后,父母送她的金铃。
那时候她还太小,还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送她这样一条手链,只以为是寻常的首饰。
之后的几天。
她大部分时候都会戴着,但有时候也会摘下手链。
摘下以后,很久都没有铃音响起。
谢灵会遇到行色匆匆,神情焦急赶来的父母。
她茫然地问:“怎么了?”
他们就看着她,渐渐平息情绪,然后弯下身抚摸她的额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看看小灵去哪里了。”
谢灵懵懂地点头。
后来,她渐渐明白,原来那一次被关进收藏室,不只是她被吓到了。
看起来什么也不害怕永远云淡风轻的父母也被吓到了。
不过大人们会伪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只有听到象征着她存在的铃音,才能放下心来。
于是她一直戴着。
一直、一直。
哪怕后来他们已经离开。
她也一直戴着。
那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只是,有时候,有的东西就算小心呵护,也仍然会失去。
长久的佩戴导致的磨损,也或者只是单纯的老化、氧化。
总之在初三的一个午后。
那条手链忽然就断掉了。
因为定制的团队是好多年前的,并且都在国外,联系后才知道原班人马已经不在一个团队了,而且因为有一处链接点是当时选用的技术,如今已经更新迭代不再使用,所以无法保证能够复原。
修复不好,也没有留存价值——其本身并不贵,贵在定制与工艺。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加上,想听铃音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她缅怀了一阵后也就扔掉了。
只是现在看来,是她自以为扔掉了。
有人沉默地注视着她,并捡了回去,很好地保存起来。
然后重新另做了一条手链,在这一年生日,再次送到她面前。
谢灵慢慢抬起头,看向他。
夜风吹动了房间内垂落的金属蝴蝶片,折射的斑斓在他脸庞上一晃而过。
有一瞬间映亮了他的眼睛。
让她得以看清他眼底沉默而炙热的告白。
“你什么时候做的?”
她声音轻轻的。
“去年。”
他抚摸她因为刚才奔跑而凌乱的发丝,一点点捋顺,柔软的触感在她的发丝、脸颊上划过。
她感到有些痒。
不只是脸上。
某种更深层次的动乱。
“我不是扔了吗?”
谢灵又说。
她低下头,碰了碰那只金铃,整个链条已经全部更换了,只剩下金铃还发出从前的声响,清脆的。
“嗯,你当时放在桌上,我问你,你说扔了吧。”
“然后呢?”
“我拿回房间了。”
谢灵拉着他的衣领往下扯,亲吻上他的唇角,耳语般低声呢喃,“哥,你好过分,一直瞒着我。”
她亲吻他,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
“嗯。”
他知道她说的不只是这条手链。
他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在喘息声中。
谢灵忽然说:“哥,我要你。”
他的亲吻停了一下,抬起眼,看着她,“什么?”
“我要你,哥哥。”
“我想要你。”
“完全属于我。”
她说。
“我想给你烙下标记。”
那些膨胀的爱意终于战胜无法诉说的矛盾挣扎,开始索取更多。
要突破更危险的禁忌线。
他沉默地凝望着她。
眼底有什么无声地燃烧。
“什么意思?”
他再一次问道。
谢灵不再回答,她低下头,去吻他的喉结。
她感觉到他那瞬间肌肉的紧绷,咽喉也随之一滚。
他忽然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垂眼看着她。
“谢灵。”
他喊她的名字。
她轻轻应一声,“嗯?”
“谢灵。”
他又喊了一次。
仍然凝视着她。
“哥哥,我在。”
她说。
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
她微微怔住。
她伸出手去触摸脸上的水珠,潮湿的。
有吻落了下来。
耳边是裴陆行低沉沙哑的嗓音。
“一直都是你的。”
“从你为了我留在延和的时候就是了。”
他剥开了她的衣领,亲吻那片裸露的皮肤。
炙热的电流迅速流窜在身体里,让她软得没有力气,只能靠在他身上轻轻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