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兮要么就完全不管,一旦管起来是毫不留情面的,他直接一把抓起了江远南的后衣领,半提溜半拽地把他带出了教室。
班上的同学都看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姜兮又管到他头上。等姜兮一离开,一群里窜出座位,目送着他的背影——往班主任办公室方向走去。
“我一直以为学委是文弱书生来着。”有人喃喃道。
“屁,你没看过学委打球啊,那手臂线条,我举了三个月铁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你们看没看见那江远南,动都不敢动一下,笑死我了。”
孙鹏飞揉了揉眉心,听姜兮简单说了一下江远南犯的错,转而询问江远南:“你坐人家凌辛位置上翻人家的东西干什么。”
江远南早就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说谎一点都不带脸红的:“凌辛让我翻的,他数学不是考了138嘛,我就寻思借他的看看,他说在座位上让我自己翻。”
“比他分数高的一抓一大把,你怎么不问他们借,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座位距离凌辛很远吧,为什么要跋山涉水去借一张138分的试卷。”姜兮根本不信他说的。
江远南心骂姜兮什么时候开始管这种事情了,上次有人不经同意拿了他桌子上的卷子抄他都没说什么。
“……我。”江远南忽然灵光一闪,“凌辛不是外地转来的嘛,我想看看外地的解题方法是不是和我们这里不一样。”
他又去刺姜兮:“学委,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和凌辛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就断定我乱翻别人东西。”
“我和他什么关系?”姜兮抽出了江远南口中的一句话。
孙鹏飞听得冷汗直冒。
江远南理直气壮:“对啊,我和姜兮可是好朋友,问他借卷子很正常吧,倒是你学委,问都不问一下就断定我乱翻别人东西,实在是很不讲道理。”
孙鹏飞和稀泥道:“既然是个误会就算了吧,都回去上自习吧。”
这时,门板突然震动了几下。
外面有人说话:“诶,你怕什么,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最先出来的是姜兮的半个脑袋,林欣然在他身后推他说:“门都开了,你躲也来不及了,快进去吧。”
“孙老师好。”凌辛忙站直,鞠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他抬起头,迎面对上姜兮的目光,习惯性喊了一声:“哥。”
“嗯。”
真是难得,姜兮竟然应他了。
哥?!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江远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姜兮不是独生子吗?
他们正好赶上计划生育,一整个班大多是独生子,谁有弟弟妹妹几乎是公开透明,全班人都知道的事。
凌辛说:“我听他们说你拽着一个人去了老师办公室,怎么了?”
“哦,跟你朋友聊聊借你卷子的事情。”
“什么朋友?借什么卷子?”
凌辛疑惑地歪头,姜兮侧过身,江远南彻底暴露在凌辛的视线里。
江远南尴尬地跟凌辛打了声招呼:“Hi。”
姜兮问:“他叫什么名字?”
“……”
凌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姜兮一挑眉,看向孙鹏飞:“孙老师。”
江远南最后喜提一千字检讨,凌辛也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气道:“你怎么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乱翻别人的东西,要是我东西丢了你赔我吗?”
江远南:“……”
凌辛走上前几步,说:“把手伸出来。”
江远南照做,凌辛一把把自己手上的卷子拍上去,说:“你要的卷子!”
上面138的分数明明晃晃,确定是周扒皮的字迹,名字也是凌辛的,没有做过修改。
江远南要崩溃了。
神特么38分选手神秘消失。
-
期末考就在下周一,凌辛被姜兮抓着执行学习计划表上的人物,累到摊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全然失去了生机。
到底是谁发明的考试。
有事凌辛会哀求道:“哥,反正是下学期期中,我们不用那么着急的。”
“这个期末你平均分要到五十分。”
“什么?!”凌辛自高中以来就没再考过超过30的高分,上次周考甚至算的上是超常发挥。
“数学只做基础题,语文和英语把作文写好,英语我们背单词需要时间积累,你现在暂时看不懂,答题纸上多填B和C,五十分很容易的。”姜兮说。
凌辛面上挂着苦笑。
说得轻巧。
“那……要是我没考到呢?”凌辛眨眼问。
姜兮说:“那我不会给你买回家的票。”
上次给姜兮和干爹干妈买完礼物后,凌辛本就不多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又不大愿意去问刘小兰要,他最近午饭刷的都是姜兮的卡。
回家的票的确需要姜兮的资助。
凌辛认命地写起作业。
写到一半,无聊的凌辛突发奇想,抬头问:“哥,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气氛沉默着。
姜兮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蜷起,慢慢握成圈,他很轻有很斩钉截铁地说:“讨厌。”
凌辛有些不信:“可你对我很好啊,讨厌我干嘛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是你哥。”姜兮不耐烦地伸手点点凌辛的臂弯下压着的卷子,说,“别开小差,好好写作业。”
凌辛嘟着嘴“哦”了一声。
写了两个字,他又突然说:“哥,对不起。”
姜兮看过去,凌辛垂眸盯着卷子,继续说:“我小时候真的很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不可能。”姜兮冷漠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