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一眼便认出这小厮正是专门为飞鹰传信之人。
正当他纳闷之际,那小厮率先开口道:“明日辰时,西郊渡口,主子要见你!”
孙掌柜皱眉道:“飞鹰大人不是刚刚才来过,怎的明日又要传唤小人?”
小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讥笑道:“这青天白日的,掌柜的还在做梦呢?主子今日刚到洞庭,还未渡河呢!”
“那……”孙掌柜瞳孔猛然放大,额头上冷汗直冒。
难道说,刚刚进来的不是真正的飞鹰,而是别人冒充的?
可他不但给人看了账本,还将最近几项要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了。若是被主子发现他出了如此纰漏,只怕小命休矣!
小厮察觉出他的异样,追问道:“难道出了什么事?”
孙掌柜哪敢如实告知,只含糊应道:“没有,没有,许是昨日受了寒,今早有些糊涂了。”
上官凌出了广福楼,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
那贴着八字须的面具在他手中被轻轻一捻,随即化为齑粉,消散在寒风之中。
他掏出折扇,瞬间又恢复到翩翩公子模样,自言自语道:“时候尚早,不如再去高府瞧瞧!”
高柴昨日的寿宴,宾朋满座,歌舞直至半夜方休。
今日清晨,众人还未从昨日的宿醉中清醒,高府的大门便被一位更夫敲开。
应门的小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是更夫,当即便想关门。
更夫扒拉着门框,惊恐地喊道:“纪……纪府,闹鬼了!纪府闹鬼了!”
小厮不耐烦道:“这纪府闹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去去去,赶紧走!”
“不不,这次不一样……”更夫急得有些结结巴巴,“昨天……昨天夜里,我亲眼看到的……是个白衣女鬼……白衣女鬼!”
“好好!白衣女鬼!知道了,快走!”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更夫朝外走去。
高家少爷高武恰巧起来如厕,听到门口吵吵闹闹,过来询问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小厮见惊动了少爷,连忙点头哈腰道:“少爷息怒,这更夫在说胡话呢!”
更夫见到高武,扑通一声跪下,道:“高少爷,小人不敢扯谎,昨夜确实在纪家老宅看到一白衣女鬼!”
“白衣女鬼?”高武微微皱眉,“呵!这纪府消停了这么些年,又出什么幺蛾子!也罢,反正本少爷今日无事,不如去会会这个女鬼!”
他当即点了几个精壮的家丁,朝着纪府而去。
另一边,高家老爷高柴此刻却还在主屋酣睡。
上官凌刚一推开房门,熏天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他赶紧用手捂住鼻子,万分嫌恶地拿起一根鸡毛掸子朝高柴面门扫去。
高柴宿醉未醒,睡梦中依稀觉得面部有些发痒,用手挠了挠后向右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他身形庞大,满身肥肉,这一动弹,整个床都跟着晃了晃。
睡在一旁的侍妾被这一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床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男子,当即吓得尖叫出声。
这一声总算把高柴给喊醒了。
“什么人!”高柴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扯过一旁的侍妾便向上官凌扔去,同时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抓刺客!”
那侍妾何曾想到会出此变故,尚未来得及整理衣着,便被人像沙包一样丢了出去。
上官凌抬起衣袖遮住双眼,同时不动声色地朝旁边让了一步。
可怜侍妾径直飞了出去,脑袋磕到了桌角,当即晕了过去。
上官凌叹息道:“高老爷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高柴喊了几声仍不见护卫进门,暗道不妙。果然听得上官凌悠哉游哉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那几个不中用的护卫早被在下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