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伤像是自杀,但死者多处击打伤,应当是死者被凶手打死之后再被伪装成自杀的模样。”知县做出最后的定论。
“镖队是何时到店?”知县朝客栈老板问。
“昨夜亥时。本店通常是亥时闭门,我刚把门合上,他们几位便来了。”老板道。
“本官初步判断李铁柱于昨夜子时至丑时之间被杀,不知诸位在这个时间做些什么?”
王安听懂了,意思就是他们五人皆是被怀疑的对象。
“我……我昨夜便归家了。”客栈一个伙计结巴道。
“何时?可有人为你作证?”
“昨夜亥时,掌柜的关门后,我就从后院回家了。我母亲可以为我作证,我还回去帮他洗的衣裳。”
“你尽然还回了家!”掌柜的明显不知道这事。
“掌柜的莫要再扣我工钱了,反正也没几个人来住店,我无事可做便想着回家帮着我母亲。”会计的声音越说越小。
“除你母亲外还有何人瞧见了?”主薄继续询问。
“城东的张叔也瞧见了。”
“去核实一下。”知府吩咐其中一个巡检。
过了没一会,巡检跑回向知县汇报情况。
“先带两位伙计离开。”
男伙计在死者去世这个时间段内并不在客栈,故排除嫌疑;死者是一名男子,若非是中毒之类的情况,以这名女子根本无法将其杀害,故也排除嫌疑。
王安想着,镖局虽有男有女,但有一点是人尽皆知的,就是镖局里的镖师会武功。但凭这一点,他们几个根本脱不了嫌疑。
“你们几个在这段时间内做些什么?”转眼间,知县盘查来到几人身上。
“睡觉。赶路整整一日,直到亥时才寻得客栈,自然是休整一番。”王安如实道。
“入住客栈后,可曾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响?”
“不曾。”五人皆摇头。
“你们几人可曾在夜中走出过房门?”
“不曾。”王安道。
“你如何能肯定?”
“两间屋子挨在一起,若是有声响,我是能听得到的。”
知县问一个,王安回答一个,主薄记录一个。
知县并未问些刁难的问题,他们几个从外乡来,途径于此,王安连这李铁柱长的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没理由杀害他。
“大人,客栈外有一人,说是李铁柱的朋友。”一人进来汇报道。
“带进来。”
“拜见大人,小的是李铁柱的好友,名叫李桑。铁柱兄昨日对我说,他要来客栈找客栈掌柜的有些事要商议,若是今日一早我不见他归家,便来此处寻他。我一来便见大人在此处,可是出了何事?烦请大人叫了铁柱兄来,我们二人立即离开。”
眼下,嫌疑最大的人就变成了客栈掌柜。
“休要胡说,他昨夜并未来客栈寻我。我连他何时进的客栈,又是何时进的这件房都不知。”掌柜的立即大声了起来。
“铁柱兄的确对我说过要来寻掌柜的。”李桑也死死咬定自己并未说谎。
“他可曾告知你,他来寻掌柜做什么?”
李桑摇头。
“死者前日在街上同客栈掌柜钱三发生争执,街上有许多人都瞧见了。”知县又让一人前往附近街道打听情况。
“钱三,你前日与李铁柱发生过争执是否属实?”知县审视着掌柜。
“是。”掌柜钱三也意识到自己是首要怀疑对象,气势都弱了几分。
“是何原因?”
“李铁柱他欠了我十贯钱,已经拖欠了许久,那日我让他归还,他耍无赖说不还,一来二去就……”
“你昨夜在何处?”
“在客栈之中。”
“可有人整夜与你呆在一处?”
“没有。”钱三的声音越来越小,王安都怀疑是他做贼心虚。
“来人将客栈老板钱三拿下,带回府衙听候发落。”知县大手一挥。
王安瞧着眼下这场景差不多是要结束了,钱三是唯一一个跟李铁柱有争执之人,且并无人为其作证。
“我来了,我来了,不好意思。从县衙来此花费了些时间。”一个人年轻男子闯了进来。
深蓝色衣袍下角带了些尘土,额间有几根凌乱的散发,众人视线皆落在这突如其来的人。
“你是何人?”知县眯着眼睛问道。
男子朝知县看去,他处在人群正中,且一身官袍,身份显而易见。“参见知县大人,在下是莲子村村长举荐来三山县的仵作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