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宫女扭头便进了殿。
紫云恨的咬牙切齿,小声道:“什么玩意,不过也同样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权蘅长叹一声,“你听她话中说的,如今二皇子尚未醒来,这口气她们憋在心里呢,不让她们撒完气,咱们照样没有好果子吃。先忍忍吧。”
又是半刻钟的时间过去,权蘅已满头大汗,险些就要晕倒过去了。
这时,那个宫女终于再次出现,“娘娘醒了,你们进去吧。”
听到这话,两人如蒙大赦,赶紧进了殿。
刚进去,权蘅就看见了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这位贵妃娘娘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岁月似乎格外善待她,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印记,看起来仍旧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见权蘅脸色苍白的进殿,眉头一皱。
“苍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让权大小姐在外等了这么久!”
那宫女听到这话,脸上却无惶恐之色,瞥了一眼权蘅两人,假装认错,“是奴婢不对,还请娘娘责罚。”
见状,权蘅哪能不知道这对主仆是什么意思。
若无贵妃的授意,这宫女如何能怠慢官家贵女?
如今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好名声罢了。
“贵妃娘娘,不管苍月的事,是我的身子骨太弱了,禁不得晒。”
闻言,贵妃笑了笑,“哎,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听说你之前流落在外十几年,受尽了苦楚,对吧?也是,怪不得你的身子这么差,比你那位兄长可是差远了。”
说到这,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里面的茶水溅地满桌子都是。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今日的皇家围猎,你兄长和我的潜儿入了同一片密林,为了挣同一头野鹿,你兄长竟将我的潜儿撞下了马!可怜我的孩子,幼时便伤了腿,如今又出了这事,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闻言,权蘅心中惶恐,立马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切莫动气,二皇子是福大命大之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稳醒来。”
贵妃抽出一张手帕,悲伤的拭着眼泪。
“可怜的孩子,吓到你了吧,这本是你兄长犯的错,与你何干?他如今已经被陛下丢进了慎刑司,他一人之错一人担,不会牵连到你的。”
听到这话,权蘅瞬间睁大了眼睛,声音都在颤抖,“娘娘,您说什么?我兄长,如今在慎刑司?”
即便她没怎么进过宫,也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进入的人都会受一通酷刑,幸运的话,还能熬到被放出来的那天。
若是运气不好,死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一瞬间,浓浓的惶恐袭上心头,她抖着声音,开口求饶,“娘娘!我家兄长向来性格温和,从来都不会主动和人发生争执,又如何会故意将二皇子撞下马?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娘娘,求求您,重新再查一下吧!”
贵妃冷笑一声,“那片密林里,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还能有假?我知道,你护兄心切,但是你哥哥毕竟冲撞了皇子,那便是冲撞了皇家,罚他是理所应当的!”
她起身,走到权蘅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莫不是,你还想替你兄长受过不成?”
这一刻,权蘅眼中早就蓄满了泪水,一眨眼便簌簌落了下来。
她道:“我愿意,只要能让您消气,能让我兄长免受一些责罚,我什么都愿意做。”
贵妃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们竟有如此深重的手足情谊?也罢,那便遂了你的愿。”
“苍月,去将刚烧好的热水端过来,这茶凉了,得热一些才好吃。”
很快,那小宫女便提了一壶水过来,根据贵妃的意思,掺在了茶壶中,倒在了杯子里。
“现在,你先捧着这壶水,若是撒出来了,你兄长的责罚便更重,若是没撒,本宫或许还能念在你这深情厚义上,对你兄长从宽处罚。”
很快,一杯滚烫的水就被放在了权蘅的手中。
这水是刚烧开的,实在太烫,哪怕隔着一层茶盏,也烫的她龇牙咧嘴。
太烫了,烫的她的手都快破皮了。
她虽从小流落在外,但在顾府也好歹是个小姐,没做过什么粗话,手又白又嫩,如何能承受的了这烫。
这一刻,她的手几乎都快破皮了,眼瞧着马上就要起一层水泡,若这水泡破了,热水浇在了她的肉上,这手怕是也要废了。
只是,如今兄长的命正被她握在手里。
今日,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放开这滚烫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