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权蘅是真的生气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蹙眉怒道:“阿徵哥哥!你还当我们如今是在长乐县吗?现在我们每说一句话,都要为自己,为别人负责!”
见权蘅满脸的怒色,沈徵玉终于偃旗息鼓,不再开口了。
权蘅扶住额头,痛苦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是让我为天下人所不齿?”
沈徵玉立刻否认:“我没有!我只想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你,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
权蘅摇摇头,“更何况,父亲母亲生我一场,哪怕只养了我这么些时日,我也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疼爱是真心实意的,我是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令他们伤心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徵玉,再次正色道:“而且,我和你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朋友,以后,这种事情,就切莫再提起了。”
听完这席话,沈徵玉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又全部咽了下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权蘅背对着他,躺了下来,“今日我乏了,阿徵哥哥,你就回去休息吧。”
见她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便也不好停留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了,等你好些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言毕,他退出了她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可出去之后,他却没走,反而来到了她房间外的窗下,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不多时,他听见房间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一时间,他心如刀割。
从前,在长乐县的时候,那时候阿蘅虽然也有烦恼,但她是一个善良活泼,万事不过心的,哪怕受了委屈,只要出去玩一下,吃顿好的,就又能好起来。
何曾见过她如今这样伤心的模样。
想到这,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恨意滔天。
这一切,都怪闻峥。
若不是他将阿蘅欺骗的这么惨,她怎么会如此难过?
更何况,他们两人本就是双生子。
这些年,他在民间漂泊流离,只有呆在阿蘅身边的那十余年,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后面,他不仅一直被人追杀,就连他的养父,都为保护他而死。
他不是不知道,他的养父,其实是当初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那时候,父皇本是要下令处死他的,是那个小太监觉得他可怜,说把他扔到乱葬岗自生自灭就好了,何苦亲手造下杀孽,这才保了他一命。
养父带着他出宫,却并没有把他丢到乱葬岗,反而是改头换面,带着他回了自己的老家。
可是,当初他会被家人卖入皇宫,就是因为家里缺钱,如今他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托油瓶,还谎称是在路上捡的,养父的家人如何能愿意?
好在,养父在宫里的这些年,还是存了些钱财,他的家人为了贪他的钱,暂时就收留了他们。
即便如此,那时候沈徵玉还小,仍然经常受到他们私下的打骂。
为了不给养父添麻烦,他硬生生的忍了好几年。
直到在他五岁那年,养父的家人见养父身上的钱都已经被榨干了,竟然把心思打到了他的身上,准备把他卖给人牙子,再赚一笔。
这事被养父知道后,他们还肆无忌惮的辱骂他们两人,养父气不过,将那群人全部锁起来,一把火尽数烧死了。
随后,卷了全家的钱,逃到了长乐县,装作一个商人,倒也安稳的生活了十余年。
只是后面,宫里又来了人追杀他们,他们不得不逃。
舟车劳顿间,养父患了重病,又没有办法医治,便这样撒手人寰,只留他一个人在世间。
他这一生,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在意的人都离他而去。
可是闻峥呢?
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之位,这些年,他虽人在宫中,但名声却传遍了全天下。
个个都说他暴戾恣睢,以杀人为乐。
普通人的性命,他更是予取予求,毫不在意。
甚至,那人还偷了他的身份,抢走了阿蘅的心。
凭什么?!
他发誓,此生,他一定要闻峥付出代价。
若天道不公,他便捅破这天。
既然闻峥能做太子,做储君,日后能坐拥这天下,那他也行。
至于那谢家公子,不过是个草包而已,何德何能可以娶阿蘅?如今能有个名义上的联姻关系,都已经是抬举他了。
等他大权在握,登上这世间的最高点,便没有人再敢和他抢阿蘅。
若真有,他便杀尽所有不轨之人,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