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澧朝皇帝嬴彻躺在龙榻上问御前宦官:“安顺,黎崆的女儿和谢洵的儿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名叫安顺的老宦官支支吾吾不回答。
嬴彻半晌没听到回答,睁眼看向安顺:“你怕什么,要你说你就说。”
这话听得安顺哭笑不得,但是伺候皇帝这么多年,这般情景倒也算不上十分凶险。
“老奴以为,他们二人并无结党营私之意。”安顺给出了回答。
“哦?”嬴彻不表态,追问道,“怎讲?”
安顺嘿嘿一笑:“老奴不敢妄议朝政。”
嬴彻一摆手,也不再为难安顺:“罢了,明日传中书令沈恪和兵部尚书何咏。”
“陛下,臣以为他们二人并无私交。”沈恪干脆地给出了回答,“浙水总督韩煦怠兵证据确凿,浙水县令甄隽灾年贪墨,黎郎中只是不愿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因而先斩后奏。”
“可黎瑛雪一介户部侍郎,怎会通晓战事,竟能率兵守城直到谢玄赶到?”嬴彻质疑,“谢玄支援得太过及时,像是提前听到了些风声。”
沈恪沉默不语。
“何尚书以为如何?”嬴彻点名何咏。
“黎郎中的军事才能确实远超常人,谢将军的行军速度亦是如此。”何咏回话,一字一句毫无感情。
“你们且先下去吧。”嬴彻吩咐。
“是,臣告退。”沈恪、何咏作揖。
沈恪和何咏离开后,嬴彻转头问安顺:“听说当日东瀛水匪攻城时,黎郎中的身边有一位军师?”
“是,名叫袁进。”安顺恭恭敬敬。
“此人现在何处?”
“据黎郎中所说,她也不清楚。”安顺如实道。
“不清楚?人是她找来的,底细都不清楚吗?”嬴彻怒言,吓得安顺连忙跪下。
“陛下息怒,老奴再派人去问问黎郎中。”
“发悬赏令,通缉这个袁进。”嬴彻命令。
“是。”
皇上通缉袁进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红莲楼。
“小安。”柳妤匆匆来找谢安白。这几日谢安白一直住在红莲楼中。
“我听说了。”谢安白抢答,她已经得知了自己被通缉的消息,正盘算着是否进宫面圣。
“我是说,祁商来找过我了。”
“啊?”这几日的事情乱作一团,谢安白都快忘记黎瑛雪身边的这号人物了,“他来做什么?”
“买消息的。”柳妤在桌案旁坐下,“他问我袁进的下落。”
“他倒是忠心耿耿。”谢安白忍不住称赞祁商。
“他看起来比在浙水时憔悴了许多。”柳妤也哀叹了一句,“可惜我们什么都不能告诉他。”
“诶,”听了柳妤的话,谢安白突然灵机一动,“他之前不是怀疑黎安和袁进是同一个人吗?我们倒是可以考虑和他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柳妤一头雾水。
“我们承诺救出郎中,他证明我是袁进。”谢安白说出计划,“易容见驾会被治欺君之罪,不易容又难证明身份。”
“不行,你不能进宫。”柳妤斩钉截铁,“太危险了。”
“别无他法。”谢安白劝道。
“陛下并没有相信郎中与将军有私交,这并非死局。”柳妤还是不同意。
“柳姐姐,我们连对手是谁都还没有弄清楚,宫中的情形也不明晰,再这么下去会越来越被动。”谢安白焦急。
柳妤依旧摇头:“宫中的消息我可以打探到,但是你进去了就未必能出来了,我不能用你的性命赌。”
“柳姐姐,我是当事人,我的话陛下会信上几分。”谢安白坚持进宫。
“不行!”柳妤的声音高了几分,又压低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身份暴露,谢黎两家的私交就更洗不清了。到时候京城中的风向可能都要变了。”
“陛下没有见过我,我少小离家,这么久没有回京,不会有人认出我的。”谢安白据理力争,“柳姐姐,只有我能救她了。”谢安白红着眼睛恳求道。
柳妤明白,谢安白意已决,任她如何劝说都不会改变了。
“好吧,小安,我明天帮你约祁商。”柳妤妥协,“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千万不要冲动。”柳妤叮咛道。